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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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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会的场面比想象中热闹,人来的很多挤满了剧场,韩骋作为被邀请的重要嘉宾,被安排在了前排,萧雨自然挨着他坐在旁边,一路上顶着各种各样的目光,让她真想一个人走,可手被拉得紧紧得只能跟着他一起走。

    大屏幕上放映着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一张张那时青春洋溢的笑脸,一个个当年英姿矫健的身影,让会场中已经走过十年路程的过来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画面中的操场,篮球赛一开始,剧场中突然一片尖叫声,吓得萧雨心跳加速,她回头望望,一群人挥舞着双手,在激情呐喊,都是些什么人嘛,看个纪录片都会忘情到不顾身份,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她睁大眼看影片,校园球场上,跳跃投篮的那个人 . . . . . 那个人竟然是韩骋,顿时血脉偾张,跟着尖叫出声,手却被身旁的人握住,韩骋低头“嘘” 了一声,笑着看她,她也笑着看他,心里抑制不住喜悦。

    她抬起头看影片,仔仔细细地看,球场上有他,演讲台上有他,领奖台上有他 . . . . . 这些就是整个青春岁月的韩骋了吧,在她同样也熟悉的地方,曾经步履匆匆的韩骋吧,只是在这些地方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他,她眼睛湿润了,可有什么关系呢,剧场中,有的人在叹息,有的人在啜泣,不也是泪眼婆娑忘情失态吗?

    曾记否,那些年,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曾记否,那些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曾记否,那些年,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影片最后,《再回首》 的旋律回荡在剧场,大家都跟着低唱,一场影片下来,大家都暂时放下了现实中的包袱,回归到真诚的本色,彼此间微笑以对握手拥抱,追忆当年多少事,都在笑谈中。

    会餐互动中,萧雨被晾在一旁,她觉得像是在看众星捧月的戏,被捧得那个自然是韩骋,一群星星围着他,把她这颗黯淡无光的小星星甩到了十万八千里。她远远地看着,突然,发现一颗熟悉的星星,矿业集团的唐经理?这 . . . . . 新.欢旧爱,见了面会不会分外眼红啊。

    人还没来得及躲,唐经理已经笑着朝她走过来。

    “你好,是萧雨吧。”

    “你好,唐经理。”

    “呵呵,我们班上一群人正笑韩骋呢,说他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呵呵。” 萧雨跟着傻笑。

    “你看,那群女人还在犯花痴呢,当年啊,暗恋他追求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也没见他把哪个放在心上,我. . . . .也终究和他无缘,” 唐经理叹息着望望远处的韩骋,脸上有淡淡的感伤,片刻后展开笑容对她说:“你和他能在一起,算是幸运的,我 . . . . . 祝你们幸福!还有萧雨 . . . . . 这样出色的男人,一般人很难抓在手上,表面上看他光彩出众,其实他的内心很孤独。他刻意让自己孤独,所以没人能轻易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如果能有这么一个人,我但意那个人是你,那 . . . . . 祝你好运,也愿你好自为之。”

    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萧雨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她知道,这个女人对韩骋仍然有着依恋,爱韩骋应该不比自己少多少,也曾经帮过困境中的韩骋,如果不爱,怎么会倾力相助呢,这个女人,虽然成不了韩骋的爱人,可也算得上韩骋的知己了,何况爱过又放过,这种理智豁达的爱情观,让萧雨觉得,对这样的情敌,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天的喧嚣终于散去,可余温尚存,校园的角落里,处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萧雨拉着韩骋沿着小路,寻找当年的足迹,他们的宿舍一个在湖东,一个在湖西,隔水相望,他们的教室一个在南楼,一个在北楼,比肩相连。他们曾走过同一条路,去过同一个食堂,进过同一座图书馆,坐过同一张桌子,甚至借过同一本书,只是 . . . . . 只是一切都不在同一个时空里。今天就像是穿越了一样,两个人同行在一起。

    漫步在校园里,从没发现这里竟然这么大,这座曾经人才辈出的老校,依然焕发着勃勃生机。不觉间,走到了碧湖岸边,韩骋和萧雨默契地来到银杏树下,多年前初次相遇的美好,在脑海里再次浮现。湖,还是那池碧湖,树,还是那两颗老树,人,还是那两个人。萧雨抬头,和韩骋相视而笑。

    自从重归于好,萧雨没少打萧策的主意,常取而代之去风骋洽谈业务。这天中午一过,她顶着萧策的白眼儿去了风骋,意外地竟没见到人。秘书说韩总早早离开了公司,还取消了当天的日程安排。萧雨到底没弄清楚他的去向,只有悻悻地离开。

    没有返回事务所,她直接去了韩骋的东篱住处,没过小桥,就听见里面人声喧哗,走进去一看,诺大的草坪上,四五个人左右吆喝着,一架小型挖掘机正在挖土坑。

    韩骋挽着袖口,衬衣弄脏了,裤腿上也沾满了泥土,他一手插口袋,一手指划着和其他人说着什么。萧雨看见他这样子,不由想笑,若是头上戴个安全帽,他俨然就一个建筑工头。

    “这是在做什么?”  她走过去。

    韩骋扭头看见她 :“你怎么不上班跑来了,都不打声招呼?我这 . . . . . 还没完工呢。”

    “ 你这 . . . . . 什么工程?”  她张望了一下,旁边空地上躺着两剁约十米有余的类似植物的东西,用麻袋布包裹着,底部还捆成大大的土球状,地上摆着一堆工具。

    “算了算了,你都看见了,我在种树。”

    种树有什么稀罕的,植树造林,绿化环境,人人有责,中小学校园时,谁没种过树呢。不过,一般都是种小树苗的,这两棵树太高了,难怪要请园林工人来帮忙。

    “种什么树,这么高?”

    韩骋一笑:“ . . . . . 银杏,两株。”

    “啊?”  原来是银杏树,萧雨意外惊喜地喊出声,她上前拉住韩骋的手,笑嘻嘻地左晃来右晃去,看不出来嘛,这人原来是有一点点风情的。

    韩骋被晃得心烦,“你站的离这远一些,载树的时候小心安全 。”

    她却来了兴致,跑到土坑旁边绕着看,开挖掘机的工人大声喊她:“ 小姐,你走远点儿,别掉坑里了!”  萧雨挥挥手,大笑着退后一些:“ 我会小心的。”

    韩骋拿了一顶安全帽,冲过去扣在她头上,“你怎么那么听别人的话呀,我的话就不听?” 一把将她拉远了。

    萧雨反手把安全帽给韩骋带上,自己回到空地站得远远地,她解开扎在树上的麻布片,真的是银杏树,树形完好,枝叶已经繁茂,树茎大约有二十公分,看来树龄已久。

    树坑挖在房子的左侧,在机器的操作下终于栽种完工,工人开上挖掘机走了,留下他们两个人,韩骋继续夯实树周围的虚土,萧雨收拾残枝断叶和地上的麻布片,直到庭院整出干净的样子。

    两棵树高大挺拔,倚坡而立,隔着九米的距离,树冠枝叶相触,树干矗立相望。萧雨拉着韩骋的手站在草地上,她倚靠着他,觉得他们像极了这两棵树,同呼吸,共命运,同风雨,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