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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预谋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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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雨啜着红酒,不远不近的跟随着,注视着。唉,怎么有那么多人围着他,刚才还放肆大笑的那些人,此时也开始装模做样,怎么有那么多人围着他,刚才还随性调侃的那些人,这时候却都惺惺作态。

    踏着高跟鞋的双脚开始发麻,萧雨倚在桌旁,一边悄悄地扭动脚踝,一边专注地窥伺着不远处的动态,想来是察看老板的脸色太累了,围着的人慢慢散开,韩骋的身边冷清下来,他接过侍者递过去的酒杯,顺手拿起盘子里的西点品尝着走到安静的一角。

    萧雨赶快蹬上鞋快步走过去,掠过旁边的众人,停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嗨,你好。”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摆出一副自认优雅的姿态,她知道今天精挑细选的礼服为她增色不少。

    韩骋停顿了一下,瞥她一眼后沉默地侧身,旋转着手中的酒杯饮了一口。

    对她视而不见,萧雨有一瞬的犹豫,有地位的人常常目中无人,可是有必要这样明目张胆吗?

    她不由抬起下巴,管他是认不出来,还是装糊涂,无论怎样他们曾是多年前的旧识,继续朝着侧身而立的身影:“你好.....韩总!”这种场合不好直呼其名,只能以上司的身份称呼。

    终于吸引了韩骋的注意力,转过头来直视她:“嗯?我们.....认识吗?”

    她口齿清晰地说:“何止认识。”

    “哦?”他疑惑地看了眼,脸上有些许微妙的表情。

    “你好像忘了,欠了我什么!”

    “.....有吗?”韩骋更深地看她,随即神情自若地带着笑,语气淡定:“说说看。”

    趁此机会,可以肆无忌惮的好好端详,一张想了好几年以为虚幻的,此时却真实的触手可及的脸庞,眼神清澈,眉目分明,嘴角抿着拒人千里的笑。

    她放胆哼了一声:“你呀,欠我一句话.....”

    “好久不见”四个字没还来得及说出口,背后突然一股大力将她推了个踉跄,身体止不住直扑进韩骋的怀里,手中端着的红酒也全倾洒在他身上,眼前挺拔的身体顿时僵硬,那张称得上矜持的面孔顿时凝滞。

    随之听见身后玻璃破碎的声音,萧雨扭头看见狼狈的服务生,端着杯碟倾倒的托盘惊慌失措地站着,一脸的歉意。

    她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往外退出了几步。很快有人跑过来,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快速把韩骋请出了混乱的场地。离她渐远,萧雨透过空隙,依稀看到他瞥过来的目光。

    周围的人们终于看出了热闹,喧哗声有短暂的停顿,然后炸开,人群涌过来.....身不由己的萧雨被挤出了圈外。

    她的第一反应是离开现场,在众人即将讨伐肇事者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她提起裙摆,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鞋跟太高束缚了脚步,她索性脱下来,头也不敢回的跑出了宴会厅。

    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心有余悸的慢下脚步,张望了一下四周,已经到了二楼的电梯口,萧雨把鞋扔在地上穿上,发现右手竟然还握着空了的酒杯,忙不迭地把这个烫手的罪证,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箱,然后靠着墙调整紊乱的呼吸,终于可以安全的喘口气了。

    单调急促的脚步声突然随后而至,还没来得及看,萧雨的胳膊被用力的一把扯过去,随着叮的一声响被拖进了电梯里,瞬间失重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靠在一个人身上,惊恐中却看见被酒渍染红的衬衣,淡淡的酒痕蔓延成水印,点点行行,像是一枝粉红的桃花,往上看却是一脸黑线的韩骋,萧雨涌上喉咙的惊呼声立刻被咽了下去。

    “想一走了之?”眼里有愠怒。

    “你想干嘛?放手啊!”胳膊被扯得生疼,她忍不住出声抵抗。

    “找个安静的地方解决问题。”韩骋松开手把她甩在一边,萧雨站不稳的倚靠在电梯的墙角,狭小的空间里,连呼吸都清晰可辨,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后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可是一抬眼对上不太善意的目光,赶紧低下头掩饰狂乱的心跳,怎么办,连手心里都是汗。

    “叮”

    电梯的指示终于停在顶层,韩骋径自走出去,萧雨无计可施地跟在后面,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她像个做了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直挺挺地站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脱掉西服外套扔在沙发上,接着解开被弄脏的领带,转身去壁柜取出一些衣物,最后走向远处的洗手间。眼前的情景...就是福利呀,难逢的大饱眼福的机会呀!被晾在一边的萧雨虽然紧张的有点怕,可还是兴奋地丢掉了想溜走的念头。

    片刻后,出来的韩骋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衣,微敞着领口,神情好像也缓和了一些,他踱步过来,一边扣着袖口一边质问:“说吧,你是谁?有什么企图?”

    原来他看出了她的别有用心,只是,他的洞察力这么敏锐,怎么记忆力却那么糟糕,五年前把一个为他画画的人忘得一干二净,五年后又对一个为他工作的人视若无睹。

    他坐在沙发上:“最好坦白一些,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可我.....确实想要见到你,早就想好了的。”下意识说出来的话让萧雨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加修饰的言辞同样让韩骋吃了一惊,随即沉下脸:“既然你有胆逃跑,看来你没胆上头条,你究竟想干什么?不要撒谎!”

    她又不是公众人物,干嘛拼着上头条?只是不小心泼了酒,本来是无心之举,他非要认为是有心为之。

    萧雨只好胡乱的自圆其说:“其实,我是公司新来的职员,我.....我只是.....想和上司建立友好关系,今天不小心,失手冒犯了,很抱歉,请你原谅。”她满脸真诚的笑着以示友好,直至看到韩骋的脸色由严肃的表情转成释然的嘲笑。

    “哪个部门的?”

    “设计部。”萧雨继续说好话:“您大人大量,就别计较这次了吧?我保证下不为例。”

    对面嘲笑地哼出声来:“若想博取上司的眼球,不如老老实实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毫不留情地教训,让萧雨表面虚心地点头,心里却反唇相讥,谁让你眼高于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以后请不要弄错自己的身份,做为一个下属职员的胡闹,就到此为止!”韩骋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次是我能容忍的底线,你出去吧!”

    “哦,还有.....你说我欠了你什么?”他抬眼质疑地看着她。

    “啊.....没有.....算了,是我瞎说的。”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叙旧的心情。

    灰溜溜地出来,下了楼走在过道里,萧雨懊悔的想撞墙,以这样的方式建立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白痴。

    正垂头丧气着,迎面碰上雪舟,兴奋地拉住她的手:“去哪里了?哎呀!你错过了一场好戏,刚才老板被人算计了!哈哈,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给老板难看.....”

    要不要那么夸张,只是被泼了点儿酒水,又不是被泼了臭鸡蛋大粪!萧雨不敢言明的沉默着。

    终于和韩骋重逢了,却是令人意外的状况百出,两人间,没有温言相视,娓娓道来,只有一个冷眼相看疾言厉色,一个羞愧难当战战兢兢。

    这不是她想要的情景,她一直期待的浪漫美好的相遇,怎么就变成了如此尴尬难堪的情节?她从来都不欣赏影视剧中的傻白甜,今天居然扮演了一回,在韩骋的眼中,她幼稚的像个无知的少女吧。

    可是,成年人就不能有一颗少女心吗?远离了15岁就不能迷恋一个人吗?

    如果把她的爱情比喻为长跑,那么今天的一幕就好比在起跑的时候绊了一跤,很难看很丢人,可是她还是会继续跑下去,因为目标就在前面,并非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