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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媒婆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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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在同样的位置上,也是在同样的时刻,在同样的环境下,他们一家人又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吃饭。只是,这次与以往任何一次比较则略有不同,这一次却突然新增了一个陌生面孔进来。这个陌生面孔就是早几天他们所提到的他们要去找的那个提亲人。

    这个老妇人家年近半百,头发也半白,人略显清瘦,但神采奕奕,谈吐不凡。要说她这个人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那就是她的嘴巴长得特别大,嘴唇又厚。且看起来,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她一定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当然,郑三石他母亲挑人,绝对是知根知底,看准了才会下手的。如果有幸被她选中了的话,那她这个人不是行业里的翘楚,也一定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能力和能担负起重任的人。

    她昨天就已经被请去说亲了,现在则是回来复命。你不看,她刚一入席,大嘴一张,满脸堆满笑容,心里藏有永远都猜不透的秘密,就跟他们一家人打得火热起来,道:

    “哎哟,财哥财嫂,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我们本是一村人,几百年前也是一家人,就像现在你们一家人一样,我们都是亲兄弟姐妹们,所以,你们真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那个说亲人一见她面前的这两个海碗里尽盛着的是大块的鸡肉和鱼肉,悲喜交加的她咽了咽口水,像挨饿了上千年一样,顿时喜欢得不得了。

    一听到她这么说,他们全家在心里都偷偷地乐坏了,想必,她已经给他们全家捎来喜讯了吧?

    他母亲见礼节已到,话锋一转,扬起嘴角,便开门见山,满怀期待地问她道:

    “牵嫂,这桩婚事能成么?”

    她稍作了片刻的犹豫,眼珠滴溜溜的,没有立即回答她,想起起初她对他们全家所夸下的海口和作出的信誓旦旦的承诺,她担忧她的这口已经架了有几十年的铁锅,现在是要被砸了,还是可以继续生火下去?

    她小心谨慎、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我们家三石啊长得一表人才,人又聪明,家里条件又比别家好,这婚姻岂有不成之理呢?”

    郑三石一听,便喜出望外,他眉头一舒,两颊面肌一张,笑嘻嘻的,心里像吃了无数个蜜糖一样,一扫几日来希望拥有但又害怕失去的忐忑心情,突然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他母亲却沉不住气,心急如焚的她反复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意志驱使她赶忙去一针见血地问她道:

    “他们同意了?”

    “呃……呃,他们是这样回答我的,他们说要你们再等两三年后再说,现在为时还太早了!小孩子太小,心智还不成熟,遇到事情自己还做不了主,所以,我也不好意思三番五次地去劝他们了!”

    牵嫂把话语琢磨了好一阵,才很为难的说了出来。说罢,忐忑不安的她还斜着眼睛,悄悄地去往周边迅速环顾了一圈。她害怕他们全家会变脸,接下来,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她不礼貌起来。

    只见郑依财夫妇面面相觑,他们良久没有说出话来,眼眸里多了一层忧虑,原本是好意,不曾想,却立即变成了自己受了伤。

    郑三石此刻却悲催了,他眉头紧锁,愁上加愁,心灰意冷的他则又从晴空万里的境界里立即摔落到了风雨交加的地步上来。

    郑晓会此时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里面,她平静得吓人,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旁人看不透,猜不着,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他们全家都闷闷不乐的样子,牵嫂心一颤抖,觉得有负于他们,就赶忙试着去安抚他们。她声情并茂地劝道:

    “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其实,郑依富那边也很为难啊!现在,全村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要是立即答应了你们的话,他们全家也没面子啊,他们要是不答应你们的话,可藤上花和三石他们俩却已经做了那种事情了,他们该怎么办才好呢,他们也是左右为难啊!造成目前这种被动的局面的,也只能怪老棍儿这个孬种了!他要是不把这件事捅破了就好了,不捅破,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现在他却把这个窟窿捅破了,捅破了,接下来,你们两家也只有好好地去面对了!”

    牵嫂停顿下来,眼睛不停地向他们左右扫视,她想让他们说说,想听听他们的意见。但,他们个个都沉默寡言,像是有所猎奇一样,都是大眼望小眼、小眼望大眼,你望我、我望你,欲言又止,却一个都不愿意说话。

    虽说平静,但至少没有热冲突,觉得安全感暴足的她只好进一步安慰他们,说道:

    “这个事情嘛,郑依富他们家也是受到了来自外面的不小的压力啊!如果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接下来所造成的不良的影响,又有谁来消除啊?那以后别人家所生养的闺女,从此又怎样去管束她们啊?”

    说到管束,她就有意去面对着他们的女儿说。她想以此来给他们家提个醒,让他们有切身的体会,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郑依财他们两老口子不是糊涂人,他们俩当然明白这其中藏有怎样的要害。

    郑依财把视线移到她身上去,眼光锐利,仿佛有无穷智慧在那里面一样,爽快地说道:

    “那就按依富的意思去办吧,我们就等两三年后再去提亲吧!另外,三石还要考学呢!”

    “牵嫂,来来!吃菜,你只管说,却不吃!”

    看着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热腾腾的菜就摆在她面前,怪不好意思的,郑依财就招呼她慢用。

    他认为,提亲之事不是很急的事,他儿子还小,没必要现在就开始那么操心起来。今天之所以要请人去提亲,是因为在目前之情况下,他所考虑的也是万全之策啊!

    牵嫂不客气,胃口早已被吊得高高的,就拿起筷子往她自己面前的菜碗里去夹了一块大肥肉往嘴里送去。

    牵嫂嘴里嚼着,吃得很香,很适合她的口味。她低头咬一口,满满的油汁瞬间滴落了下来,弄得满嘴都是。全村,也只有他们一家人生活过得最有滋有味了。

    她放下筷子,享受了一顿美食,十分知足地说道:

    “虽说依富叫你们两三年后再去提亲,但两三年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依财啊,你们可要作好心里准备哦!”

    牵嫂突然之间似乎又忘记了一件什么事,她脸一怔,眼睛睁大,就把视线迅速移到郑三石的身上去,意味深长地说道:

    “噢,对了,依富还要我把话转给三石听呢!”

    郑三石一听说藤上花她父亲要有话对他说,他就紧张兮兮地竖起了耳朵,内心在忐忑得等待着她到底有什么话儿要转给他听?

    为了确保他能听得进去,她慢条斯理,神色凝重地说道:

    “三石啊,她父亲是这样对你说的,你可听好了,记住了!他说,叫你以后没事别去招惹藤上花了,至少在没有结婚之前,你不可以再去跟她胡来!否则的话,你们两家,可不是未来的亲家,而是目前的冤家死对头了!”

    牵嫂说到了最后,她还特意去加重了语气。

    “三石,你听到了没有?”

    虽说这是转话,但他们全家听起来,还是很不是滋味,他母亲一脸严肃,厉声训斥道。

    “哥,考学校吧,等考上了再来娶,说不定他们会更加喜欢你呢!”

    郑晓会保持了这么久的沉默,终于爆发了。她终于有了立场,对于遭到外人的贬斥,她第一次冷着脸,十分气愤地劝道。

    他母亲一听,眉宇间瞬间充满了喜悦,她乐呵呵的,还立即夸奖了他妹妹两句,说道:

    “这个丫头长那么大以来,就今天这句话说得最好听!”

    “嗯……是!晓会姑娘也长大了,再过两三年也该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

    牵嫂附和道,内心里颇喜欢这个与众不同、俏皮的姑娘。

    “啊!不……我不!我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哥哥,是不是啊?”

    她一边说,挤眉弄眼,假装一副真诚的样子,还一边去摇她哥哥的大腿摇个不停。

    她母亲看着她,暖洋洋的,就乐在心里,不停地“咯咯”笑。

    他父亲倒是显得很沉稳,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招待好客人再说。因此,当他显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就只管去招呼牵嫂加菜就行。顺便,这个时候,也留一个机会给他做深入的思考。

    而唯独郑三石一人却显得格外例外,他一个人独坐在那里,低着头,闷闷不乐,仿佛老天爷欠了他一片天一样。他妹妹找他搭讪,他都懒得去回答。他反复斟酌,这次真够惨的了,提亲不成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却连跟她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难道他和她的那唯一一次亲密,从此就成为了绝响了吗?

    牵嫂觉得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抬手瞄了一眼手表,显示快九点,夜已深沉,眼眸里划过一丝焦虑,她要回去了。临走前,再多啰嗦几句,就告辞了。

    她走后,他们全家又围在一起表情各异,像烧开了的水一样“叽叽咕咕”地说开了。他母亲迅速向大家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她老公身上,撇起嘴巴,内心颇感失衡,一脸蔑视地说道:

    “如果她肯嫁到我们家里来的话,我们也不会亏待于她。就我们目前的生活水平,遍数全村,还算我们家里的生活质量过得最好!我们可以隔三差五吃一顿肉,可别人家呢,你不看,都快一个月了,还吃不上肉呢!”

    “还有,要不是怕影响到三石的学习,我们还可以到道州城里去搬一个最大的彩色电视机回来呢!依财,你说是不是呢?”

    他却只管埋头自己吃自己的,捡个花生米送进嘴里去,嚼两口,一手端着碗,再呷一口酒,吸一口气,有些飘渺的眼眸里流出一丝焦躁,转过头来,朝她不耐烦地说道:

    “唉……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别人愿嫁就嫁,不愿嫁就算了,嫁不嫁是他们的自由!”

    “不吃了!”

    郑三石嘟哝着嘴,一张脸都被嘴巴扯起,绷得紧紧的,思绪都被拉到了嘴里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把筷子扔在桌上,把盛满饭菜的碗也丢在桌上,坐在那里,情绪极度失落。

    “不吃了?满桌大鱼大肉你就不吃了?”

    他母亲瞧了过来,看着他的那副臭样脸,自己都觉得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一样,没了谱,反问道。

    “不吃了,没胃口!”

    郑三石??

    “哎哟,你这孩子,还在伤心么?”

    他母亲一副怜惜样,关怀备至地问道。

    郑三石坐在那里眼神僵直,脖子僵直,低头不语。心好像也快僵直了(┯_┯)……

    他母亲感到心口涌来一阵隐痛,嘴角抽搐了一下,沉着脸,感觉无能为力的样子,安抚道:

    “你不看,牵姨都这样说了,难道你还在死心塌地的想着这件事情么?难道你要勒死在一颗树上么?”

    郑三石此时已经听不进她在说什么了!以前听老师说,老师训斥不听话的同学时,就常常去责备他们,说他们上课时总是把他的话儿当成了耳边风,可如今,他却真的把他母亲的话儿当成了耳边风了。他只觉得他母亲在张口说话,却始终感觉像风一样,在他耳边“呼啦啦”地吹,风始终灌不进他的耳朵里面去。

    “我回房去了!”

    郑三石竖起眉头,感觉难受,似乎要陷入抑郁症之中去了,他便急着起身要走。

    他父亲不时地瞟了他几眼,眼眸里透出冷峻,他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轻轻地说了一句:

    “那就早点回房睡觉去吧!”

    他走了,和着夜的冷漠,背影凄楚,形单影只。身后,他听到他母亲迫不及待地送来了一句话:

    “别影响到学习了,孩子!”

    “学习学习,学习难道比爱情还更重要么?学习学习,学习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有必要还天天挂在嘴边啰嗦个不停么?”

    郑三石歪着头,内心混乱,心一沉,喃喃自语,像跟谁在较劲一样。

    他来到他的房间里,在他的书桌前停下来。闷闷不乐的他迅速拎起一只笔来,翻开书本,在他已写好的作业本上,胡乱地“叉叉”两下,瞬间就划出了两个大大的叉叉出来。他一瞧,心莫名其妙地绞痛起来,他把笔往桌上就是随意一扔,睡觉去了。

    他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一片,张开嘴巴就是一通大骂,当然,他骂得是老棍儿!寂静的夜被他的骂声打破,泛起了层层涟漪,涟漪传到了他父母那里去。郑三石听到,老远的,他母亲就在那里呼唤他、责备他,心烦意乱的他把被角一拉,蒙头盖脸,不知不觉,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