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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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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王爷!”

    冬晴和夏儿见进来的是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赶紧俯首跪地磕头。

    沈镜月藏在袖子里的手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平身吧!以后见了本王不必行此大礼,翎王府没那么多规矩!”

    年轻和缓的声音,这人便是翎王。

    “是,王爷!”

    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说完,又都大气不敢喘的从地上起来。

    两人被男子温和的声音吸引,尽管害怕,还是都偷偷的抬眼,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长相,翎王眼神儿朝她们一扫,吓的她们又赶紧垂下眼帘。

    “你们出去候着,没本王命令不用进来。”

    翎王的声音虽轻,可两人不敢怠慢半分,赶紧福礼称“是”,双双退出洞房,又轻轻合拢上门。

    关门声甚微,可沈镜月的心,还是不由的随着那细微声响,剧烈的动荡了一下。

    她隐忍着心中情绪,竖着耳朵,顺着盖头缝隙观察着男人的举动。

    烛火闪烁中,她面前停下一双脚。她可以想象,当头上的红盖头被人揭开,会看到一张怎样的脸,那张脸乍一看清雅出众,再一看赏心悦目。可熟悉他的人会知道,撕开这张让女人心惊肉跳的面皮,他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或许更贴切的说,他更似行走在人间的画皮美人,骨子里却是狰狞可怕的魔鬼。

    沈镜月胸口起伏了一下,那双脚竟然踱步走开。脚步很轻,踱开以后,又慢慢的回来。沈镜月再次咬牙屏住呼吸,等着那双魔爪掀开她的盖头,可那双刚停下来的脚,竟又走开了。

    他是在纠结要不要掀开她的盖头吗?她已经是第七房了,他会害羞?沈镜月从心里冷冷一笑,盖头冷不丁的被掀开了。

    她半低着头,看似羞涩的垂着睫毛。尽量控制着情绪,把眼神儿化的柔情似水。

    “你…本王该如何称呼你?”

    翎王把盖头整个扯下来,坐在了沈镜月身边。

    沈镜月羞涩的弯起唇角,柔声柔气的说:“妾身全名沈镜月,家母宠溺,只唤妾身小名,镜儿!”

    “镜儿!”翎王声音很轻,“那本王以后也唤你镜儿好了。”

    沈镜月眼底的神色变了变,一声“镜儿”,仿佛他当年喊她“婷儿”一般,差点儿敲碎了她紧绷的心脏。她心里万般纠结着,还没做好抬头看他的准备,下巴已经被一只略带凉意的手给抬起来了,正值初夏时节,他的手确实不该这么冷。

    冷的沈镜月脊背发凉,却强撑着让自己目柔如水。

    这张隔了好多年不曾相见的容貌,和她想象的如出一辙,好像比当年赐死她时青涩了一些,眼神儿也比往昔清澈。尤其跃跃烛光中,他的眼神异常柔和。

    被强迫抬起来的眼神儿,对视着给了她一丝陌生感觉的双眼。她指甲戳进手心,勉强让自己扬起了唇角。以至于假装让自己忽略了所有的恨意。

    “你很端庄,比我想象中的要美,皇兄待我果然不薄。”翎王唇角微弯了弯,又柔声说:“好了,我们去喝交杯酒吧!”

    手从沈镜月下巴上拿下来,又一把抓住她隔着袖子的手。尽管隔着袖子,沈镜月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当然她知道,她这一哆嗦恰到好处,翎王只会以为她在害羞或者害怕。

    果然,翎王把她轻轻的从床榻上拽起来,似笑非笑说:“莫怕,本王不吃人。”

    沈镜月没选择说话,只是看似羞涩的抿了抿唇,头也看似不知所措的压低了一些。

    翎王个子很高,两个人双双站在桌边,沈镜月暗暗咬牙,柔光闪闪的双眸,再次抬头看向了眼前人。

    婚房里点燃着很多蜡烛,烛光闪烁中,忘却前尘旧事的人,眼神也分外柔和。

    火光在眼眸中跳跃,沈镜月在徐子毓眼中看到了自己。那人眸中火是红色的,她身穿红裳,在他眼中也是红色的。那火仿佛燃烧着她一般,让她浑身不自在,心有些灼疼。

    翎王徐子毓撤回眼神,看向桌上的酒盏,酒盏外表红色,虽有看不清的杂色花纹,可还是很红很红,还好酒盏里层是细瓷白色,酒更是白的透彻。

    沈镜月心里却在想,还是白色的比较好看些。

    “来!”徐子毓把两杯酒都端了起来,一杯递给沈镜月,沈镜月双手接住,又抬眼看向徐子毓,再假装羞涩的垂目。

    徐子毓看似有些性急,很快把端着酒盏的手伸过来,穿□□沈镜月臂弯:“镜儿做事磨叽了,喝了交杯酒,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快点儿可以吗?”

    沈镜月刷的红了脸,徐子毓随即一笑:“好了,逗你玩儿的,喝交杯酒就是个过程,莫紧张,唇沾到酒就好,不必喝尽。”

    “妾身谢谢王爷体贴。”

    沈镜月一句柔声话语答谢完,徐子毓已经低头喝杯中酒了。沈镜月没反应过来,额头和额头触碰了一下,她也只能配合着抿了一小口酒。

    徐子毓不明所以的输出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很消耗气力的活一般,然后迅速把沈镜月手中的酒盏抽走。沈镜月眼角余光瞟了眼徐子毓的杯子,心中不由得冷冷一笑,她好歹还配合着喝了一小口,可他倒好,好像真的只是用嘴唇沾了一沾,酒半点儿没少,敷衍的太过笑人。

    可想到洞房花烛夜,后面要做的事情,心竟跳的有些厉害。徐子毓又突然伸手抓住了她隔着袖子的手,她的心又颤了一颤。

    她被徐子毓拽到床边,徐子毓双手扶住她肩膀,她只能被迫坐下,她勉强保持着面部平静,不让满腹的仇恨往上飘,毕竟现在才刚开始,她的仇恨之路很漫长,要让他痛苦,最先做的就是得到他的心。

    “镜儿,你累吗?”

    徐子毓又坐到床边,半歪着头看向沈镜月羞涩低着头的脸。他半束半散的长发,被烛光映的有些反光,沈镜月瞟了他一眼,又作羞涩的点点头。

    “那好吧!既然你累了,就好好休息。”

    徐子毓说着话径自起身:“本王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

    徐子毓的话让沈镜月一愣,直到徐子毓抬脚朝门口走去,她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新婚之夜离开,就预示着她以后不得宠,就更别提报仇了。所以,她蹭的起身,脱口问道:“王爷这么晚不休息,这是要去哪儿?”

    徐子毓欲开门的手只能停顿,转身一笑:“进宫。”

    这个时辰进宫?他莫非对她心生厌弃,要找皇上休了她?

    徐子毓动作有些缓慢,门还没来得及打开,沈镜月已经走到他面前,抓住他开门的手了。

    “王爷,妾身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家,又是第一次在王府过夜,可否请王爷不要走?”

    沈镜月单纯又胆怯的眼神,直直的看进徐子毓眼里,徐子毓眼神微闪,低头看了眼被抓住的手,又抬眼笑:“本王让你的丫鬟进来陪你,有她们陪,想来你不会感觉太陌生。”

    “王爷这么快就嫌弃妾身了?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吗?毕竟今晚是你我洞房花烛夜,还望王爷莫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镜月流光美目饱含期待,徐子毓看似纠结的撇开眼神,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复又把眼神落到沈镜月脸上:“镜儿莫胡思乱想,并非本王不想与你洞房花烛,只是时间有些紧迫,这又是脱衣服又是穿衣服,中间还得耽搁些时间。本王实在是没功夫,来日方长,你可要乖乖的听话。”

    他话说的随意,像开玩笑似的,沈镜月一怔,徐子毓把手从她手中抽离出来,开门就走。

    徐子毓,徐子毓,他到底是不是景辉?

    沈镜月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惆怅,难道说前世今生再次为人?人的性格会转变如此之大吗?

    当年君临天下的景辉,眼神一寒,有万夫难挡的威风。而现在的徐子毓,怎么看都不像他,能说出这样话来的人,顶多是个油腔滑调的纨绔子弟。

    她又突然觉的,景辉和徐子毓虽然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可灵魂却像换了个人似的,难道说投胎时出了偏差?又或是她买通的鬼差骗了她?不,绝对不能,容貌没变,声音没变,他只是比以前更会装模作样罢了。

    “小姐,王爷他…他怎么走了?”

    后候在外面的冬晴和夏儿推门进来,等关上门问完话了,沈镜月才眨了眨眼睛意识到,徐子毓把她扔在洞房里,已经甩手走人了。

    叹了口气,紧绷的心弦一松懈,走到床边软软的坐下,平复一下略带失望的心情,才双手抓住床边的被褥,咬牙说:“他说去皇宫,冬晴你和夏儿悄悄的出去看看,看看翎王是否真的出门去了?”

    冬晴和夏儿双双福礼,应了声“是。”刚想转身出门,沈镜月又命令说:“还有,看看伺候洞房的丫鬟有哪个话多?套套她的话儿,翎王那几位侧妃,那个最讨喜,再问问讨喜的那位是怎样的性格?”

    她眼神中满是怨恨,烛火在她眼中熊熊燃烧,仿佛将她整个人都烧着了一般。徐子毓,你总有原形毕露的时候,沈镜月会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你的心。

    就像当年的景辉,一记眼神,一个微笑,一句告白,就能把处世未深的杜雨婷哄的死心塌地。这一世,她要扳回一局,她也能做到,一定要做到。

    让他承受被最爱人抛弃的痛苦,让他尝尝被最在乎人冤枉的滋味儿,然后,断头台是他最好的归宿。

    若做不到,沈镜月心想,她只能让自己再死一次,就算是对自己没用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