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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两个人都是初次,尤其祝安游更是处处生涩,于是折腾到很晚,俩人才终于尝到一些甜头,心满意足地相拥睡去。
岂料,睡下没多久,祝安游就慢慢发起烧来,通身火热,意识也模糊了一小半。
石新雨被她的滚烫和呓语惊醒,开了灯看,见她赤红混沌的模样,一时心急如火,打算连夜送她去急诊。
祝安游却赖着喊着,死也不肯去医院。石新雨坚持抱她去,她却就低低哭了起来。
石新雨无法。还好,他在她抽屉里寻到了退烧药。
“喝药吧。”石新雨抚着她脸上的汗。
祝安游微睁着眼,意识模糊中一味地耍赖:“不想喝。”
他将她抱着坐起来,祝安游赖着不肯,双手死死揪住他领口,模模糊糊地嘟哝:“我讨厌你…都怪你…我讨厌你……”语气里全是委屈,小可怜一样。
石新雨无奈地笑着应承:“好,好,讨厌我,都怪我。”
他连哄带骗兼强迫地喂她喝了药,再用毯子将她层层裹紧,粽子一样搂在怀里,细细照看着,不敢闭眼。
过了一两个小时,祝安游的呼吸渐渐转为常温,脸上的赤红也退了下去,出了一身的汗,安静睡熟了。
石新雨终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他撑着手肘,为祝安游松了松毯子,祝安游翻身之间,惺忪着睡眼,探臂亲昵地搂住了他脖子,还无意识地轻唤了声“石新雨”。
那刻,石新雨瞧着她的样子,心里脑里都淌满了蜜糖,甜到骨子里去。
他当时暗想,祝安游二十多年地青涩着,却毫无预料地叫他一朝统统吃抹了个干净,她自然在生理和心理上,都一时难以适应,以至于心中一通矛盾挣扎,就那样突然发热起来。
事实上,他猜的虽不全对,但也不错。
石新雨因为她的这种反应,更添了几分疼惜,与双倍的心醉。
后来,在第二日早晨,他抱着她认真地吩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旁的任何人都不能碰你一根手指,知不知道?”
祝安游红着脸小声回嘴:“什么你的?我凭什么是你的。”
石新雨皱眉,猛地翻了身俯视她:“昨天你就是我的了。”
祝安游怯怯地偏过头去,口不随心:“那,那个,谁说就一定要……”
石新雨掰住她的下巴,半真半假地生气:“想狡辩什么?”
祝安游在他怀里通红了脸反问:“那你…是我的吗?”
石新雨记得,那个时候,他立刻像任何一个初陷热恋的男人那样,以十二分的诚意,说起略显幼稚又斩钉截铁的承诺来:
“当然。除了你谁也不会碰。”
石新雨是个普通男人,并非偶像剧里的绝世情圣,当然不会对其他异性产生自动屏蔽功能。这么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对别的倩影动过一点半点的心思,但祝安游的笑容和气息,始终在他心里挥之不去,无以替代。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看着她小脸上的梨涡浅笑,石新雨更是发现,自己的心一如往日被她轻易弹拨。
有的时候,石新雨甚至觉得,祝安游就是上天拿来配给他的,独此一份别无复本。
失去她,他并不会死,也不会因此哭爹喊娘。但,总是少了些滋味,胸中总有股渴望无法平息。
现在,他穿着她仔仔细细为他保存的旧衣,而她的人,就轻轻呼吸着蜷在他怀里。石新雨很是安心,只觉举世歌舞升平,天上地下风调雨顺一无忧虑。
失而复得,幸莫甚焉。
一夜好梦。
礼拜六早晨,石新雨醒来,揽动臂膀,却发现怀中无人。他急急地起身去找,瞧见祝安游穿着绿碎花的家居便服,正在阳台晾他的白衬衫。
“这么认真,感觉你在对我献殷勤。”石新雨笑着从背后紧搂她的腰。
祝安游露齿羞涩一笑,掰着他的手:“我是可怜你没衣服穿。”
石新雨偏了头亲她:“那今天就不穿呗……”
祝安游掐着他下巴推他:“快去刷牙啦。然后给我煮早饭,我要吃煎蛋。”
“好”,石新雨笑着蹭了蹭她的脸蛋,“遵命。”
没过多久,餐桌周围就全是阳光和食物的芳香。
祝安游与石新雨在小餐桌相对坐着,桌上摆着石新雨煎的鸡蛋、玉米饼,和祝安游切的一大碟水果,热的两杯牛奶。她自己面前那杯,用的正是上回石新雨买的六角玻璃杯子。
“你煎这么多干嘛?真浪费。”祝安游望着那近十块金黄蛋块,故意嗔怪他。
“你想吃,就多吃点嘛。”石新雨笑得明朗。
祝安游唇角沾笑,飞速地夹起六七块,搁在他的盘子里。
石新雨幼稚地还给她一些。
她又幼稚地夹了一些过去。
终于达成她四他五的局面,这个傻乎乎的游戏才消停。
两个人也不说话,互相盯着扬唇笑起来。祝安游的小虎牙俏皮地探着,石新雨的眼角飞扬。
这一刻只觉快乐便是快乐,是无法形容的、而且拿什么也不想换的东西。
当然,整个上午的时间,不会都拿来你侬我侬。两个人一前一后开了电脑,沙发上各坐一头,各忙各的零碎工作。
只是石新雨总忍不住,隔上一会就把身子凑过去,偷偷在祝安游的脸颊上热热亲吻一下。
“烦人。”被偷袭了几回之后,祝安游假装嫌弃地瞪他一眼,可话刚说完,她就监守自盗地,红着脸返回去叭地亲他一下。
石新雨低着头,像个小少年那样笑起来。
忙完,去餐厅吃午饭,出门下楼的电梯里,石新雨抚了抚刚换上的白衬衫,悄悄问祝安游:“我现在是不是很帅?”
祝安游一愣,白了他一眼。
“是你昨天说我穿这衣服很好看的呀。”他把脸一歪,笑着往她头上蹭了蹭。
这人,就记得这些!
“我骗你的,其实一点儿也不好看。”祝安游故意板着脸说。
这句话换来的后果是胳膊上的两个吻痕。
进了餐厅后,石新雨特地点了乌鸡汤,嘱咐祝安游:“多喝一点。以后这种时期别吃辣。”
又问:“要不,待会你跟我一起去看李烨吧?”
祝安游想了想:“不要啦,不然以后他有的说了。”
石新雨一笑:“反正总会知道的。”
“反正今天不要。”祝安游咬着勺子说。
“那好,我早点回来。”
石新雨果然去了一个半小时就匆匆忙忙回来了。因为明天有工作,今晚须回青市去,所以他尤其吝惜与祝安游的时间。
“他好着呢吧?”祝安游问起李烨。
石新雨关了门,搂过她,撇撇嘴:“已经跟病房里的人打成一片,跷着截石膏,挪了桌子热热闹闹打起牌了,去看他的人一拨接一拨的,不像住院倒像过节。”
祝安游正发笑,李烨就化身曹操,阴风阵阵地打来了电话。
“我那个表弟已经走啦,我爸妈也不在,你来不来玩呀?”
“今天还有事,就不去看你老人家了。”
“哟,是什么要紧的事呀?这么巧,我那个表弟也说有要紧的事。”李烨怪声怪调。
祝安游一窘:“反正比你要紧。”
李烨乍地狂笑起来:“是是是,当然比我要紧啦。我觉得,那只红瓷瓶还是不要当结婚礼物了,应该是复合礼物才对,我猜得对不对?哈哈哈……”
祝安游刹间脸一红,口不择言:“滚蛋,我才不要呢,快去打你的牌吧!”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在打牌呀?”李烨在那头笑得人仰马翻。
祝安游说出的话收不回,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再!见!”
一抬头,就瞧见石新雨也在一旁笑眯了眼。
祝安游咬牙,伸手重重拍了胳膊他一下:“你笑什么!”
“我什么都没透露、没承认”,石新雨顺势把她拉进怀里,“不过哪有时间去管他,还有几个小时我可就要走了。”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俩人都糖丝一样黏在一起。
要么是祝安游半躺在石新雨怀里看书,石新雨一边假寐一边摩挲她的头发;要么是石新雨与她一边打闹,一边整理屋子;要么是俩人搂在一起,一边看电影一边语气软软地叙话;晚饭以后,尽管下起了丝缕小雨,俩人还是手牵手从公园散步到了商场,眉眼儿上、心眼儿里,都比从前第一次热恋时还甜。
这样一直耳鬓厮#磨到了七八点,石新雨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临别的街头,他倾身长吻祝安游,俩人都吻得面红耳赤。
“我真想把你装在口袋里带走。”石新雨上车前说。
这犹如躺在蜜罐子里的一天,弄得祝安游晕晕乎乎,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什么未不未来的事。
管它呢!
更何况,刚刚分别没几分钟,石新雨就打来电话,欲休还语地说:“想你了。”
“明天见。”
“要么你还是现在就跟我一起走吧,反正都是要去青市。”石新雨情热之中竟语带撒娇。
祝安游也心神迷醉:“乖啦,我不能放鸽子的,约好的那个人真不太认识路。”
“那我明天去找你。”
“嗯。”
第二天下午,祝安游高中同学的婚礼酒店外,离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远处,在一对高大七彩花篮后头,额头微渗细汗的石新雨大跨步过去,一把抱住祝安游的脖子,情不自禁地一再啄着她的樱唇。
“这件红外套你还留着?很好看。”他搂住她腰。
“你怎么赶这么急,其实没时间就别过来了。”祝安游嫣红着脸,为他擦汗。
“没关系,一来一去来得及”,石新雨恋恋地说,“谁叫我就是想见你呢。”
祝安游把头埋进他怀里:“那你待会开车可不许赶了。”
“好。晚上我送你去车站?”
“我还得回家一趟,走的时候你应该在忙呢,还是不要了。”
石新雨满腔不舍:“那只有下个礼拜了。”
“你别忙太晚。”
“我知道。”
“你该走了,开着会呢别来不及。”没说几句话,祝安游就催他。
“这么快就赶我走啊?”石新雨皱着眉嗔怪。
大概是被婚礼的气氛熏的,祝安游也不管不顾起来,大庭广众下就主动长吻了他,唇齿里娇软地说:“不想耽误你工作。走吧,慢点开。”
石新雨又亲了她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旁人眼中的热恋情侣,大概是甜腻矫情又无聊到发慌的,甚至严重影响观瞻。但只有互相黏着的那两个人,才知道其中的那一份无法自持。
而对于祝安游来说,这一天,她突然觉得那场形式化又俗气的婚礼,变得十分可亲可爱起来。就连她心中对新娘新郎的祝福,也更真诚浓烈了好几分。
晚上,祝安游回到父母家,田梅梅又开始提结婚的事了。
“那个谁,她比你还小一岁吧我记得,个子比你矮,样样条件也没你好,都结了,那个对象没多好嘛也不算差呀,你看看。”
祝安游这次没反驳她,却笑着随口说:“知道啦,我会解决的啦。”
田梅梅带着丝诧异,停住嘴,打量了下女儿。
祝安游转身进了房间后,想起方才自己的态度,忽然心中一凛:自己是忘了现实的真相,而忘乎所以地把石新雨算作结婚对象了吗?
一点寒丝丝的东西,突然渗进她滞住的笑容里。
走到书桌边,开了柜子门,打开里头上着锁的那只小抽屉。里面,光秃秃地躺着一封灰纸皮的信。祝安游拈起它的一角,低眸凝望,心里慢慢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