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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淑女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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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氏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说是回家学淑女课程的,她便尽责找了绣娘,江南布料是出了名的好,好绣娘自然也是多得;好厨子家里就有根本不用到外边去找。

    第二日绣娘便带到了阮令梨面前,绣娘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让资格让阮令梨拜师的,但程氏和阮令梨均是知礼的人,阮令梨奉杯茶还是可以的。

    在古代给每逢节日给长辈送礼皆是孝道,阮令梨以前还可以占着年纪小让家里准备了,现在已经七岁了却不能再如此行事了,不论礼物大小都是心意,而心意是最重要的。所以这女红就要学啊,做个荷包香囊什么的送出去,长辈戴在身上也好夸奖一二,这孝顺的名声便有了。

    只可惜阮令梨实在是没有女红的的天赋,做个小物件如香囊荷包之类的是可以,但绣个屏风却是妄想了,她刺绣不行,主要还是她没耐心绣,有着功夫她早可以看多少书了。

    陈绣娘见了也只得叹一口气,这阮家小姐聪明是聪明,花样子描的比她们还好,可就是没耐心,实在是可惜了。程氏亦无可奈何,后来也相想通了,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缺做衣服的人,本来就是为了一个贤惠的名声,实在不行就从其他事情上弥补吧。

    不过程氏也说了:“难的学不会,这简单的你总是要学的吧,不然你父亲师父从来没有收到过你做的东西,你丢脸不。”

    阮令梨羞愧。

    不过好在她手艺不行,脑袋还挺灵光的,复杂图案她做不了,她可以绣字啊,反正她爹和师父都是国内有名的书法家。她学了这么些日子,荷包还是会做的,选了上好的白绸锦缎为底,描上他们的书法作品,用黑线顺着笔势绣下来,不能说多精巧但雅趣还是可说得上,更何况她描的可是当代知名书法家的字,这样就更难得了。

    当天做好,当天就给她爹送了过去,实在是为了显摆。

    阮问言心里也是自豪的,养女儿养了这么久终于是看到回报了,这荷包做的还是很讨巧的,立马就换上。在阮问言底下做事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自然又是一阵夸奖,喜的阮问言奖励给了阮令梨一小匣子珠宝。

    阮令梨做事怎么可能考虑不周到,她爹有了,还有她师父母亲和哥哥呢,她这两天都是在做这些事了。自然回报也是丰厚的,她库房里的东西又多了许多,实在是不赔本的买卖。

    这女工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另一项厨艺阮令梨总算是有很大兴趣了。本朝发展至今在饮食这件事已经是很成熟了,炒熘炸烹煎焖炖蒸烩烤等十种热食的烹饪手法都有,还有拌腌等冷食的制作方法,这对一个吃货大国出来的人实在是一种幸事。虽说烹饪手法是多样的,但大家在菜品的发明上还是有些不够努力,也是受限于生产力,普通老百姓吃都吃不饱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去发明菜式,在这贡献上最多的反而是世家,毕竟钱多人闲,哪个世家手里没有几百道私房菜。且民以食为天,对吃吃喝喝的事情上心并不会被说成是不务正业,反而会赢得美名,大家都是要赞一声生活风雅,也就是懂生活。明朝袁枚写了一本《随园食单》,不就得了一个风雅的名号。

    此时厨房里大小灶,甚至连排风箱也都有了,要是真想做什么菜这条件也是足够了。只不过阮令梨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她那小身板想要上灶台烧饭只怕还是不够,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一些糕点、煲汤等不需要掌握火候的菜式。

    糕点还要揉面粉,她最先学的反而是煲汤。烫要想煲的香就要用文火慢炖,其实厨房里火候也不需要她控制,她顶多就是将材料丢进去再进行调味就是了。不过她倒是想起了用高汤做的一道菜来,肉冻!

    要想汤结成冻来,最重要的就是胶质要足够,动物身上哪里胶质最多,莫过于皮和大骨,用猪身上的最好。此时好肉指的的羊肉和牛肉,猪肉却是最不常吃的,皆因猪有个好吃懒惰的名声。阮令梨只觉得矫情的要死,你吃人家还要人家名声好,这是什么道理,不是应该只管好吃不好吃吗?

    她非得要给猪肉正名不可,不想出个几十道猪肉菜枉费她吃货的称号。

    厨房里听到她要用猪皮吓得要死,这怎么敢端给主子们吃,猪肉都是些贫苦人家买来解肉馋的。

    “去办就是了。”阮令梨吩咐道:“有什么后果我承担。”

    厨娘只能领命,只是这心还是砰砰直跳。

    阮令梨看着放在篮子里几大块猪皮都是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毛,她本来还想说要是毛处理不干净,她也有方法,就是将锅烧烫了,把猪皮放在上面滚一下子毛就都被烧焦了。

    刀也是不让她拿的,所以这古代小姐烧菜还真是只动动嘴皮子的事,她吩咐厨娘将猪皮切成大块,放在再瓦罐中顿煮,一直煮到奶白色,约莫要两三个小时,煮好了用汤勺舀起一勺再倒下可以明显发现它的浓稠。

    取出猪皮,再把浮油刮去,将炖烂的猪肉撕成细丝搅拌到汤中,拿到冷藏室去冻,很快就结成猪肉冻。

    正好晚上加菜。

    厨娘没想到这猪皮熬出来的成品却是晶莹剔透,漂亮非常。小心翼翼地切成长条,再放到碟子上码好,缀以君子兰一朵,实在是很拿的出手。

    晚上吃饭时,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到了这道菜上。阮问言这个当家人先夹了一口蘸以少许酱料放入口中,只觉得滋味甚好,夸道:“爹爹又多了一道下酒菜,没想到我们皎皎这般能干,爹爹以为要很久以后才吃到呢。”

    “那您给取个名字。”

    阮问言见这肉冻晶莹似水晶,说:“不如就叫水晶冻吧,大俗大雅。”

    “好。”阮令梨应道。

    程氏也吃了一口,总算是放心了,还好厨艺是过的起了,不然她真以为是养了个儿子。

    “还好你厨艺上还有些天赋,不然娘可要担心死了。”

    “娘啊~”阮令梨撒娇道。

    “好了好了。”阮问言安慰程氏:“皎皎做的荷包也是挺好的,我那些下属见了也都是夸的。”

    程氏瞪了阮令梨一眼:“她呀还好脑袋瓜子灵,不然可是愁死我了。”

    阮令梨摸摸鼻子,知道程氏是慈母心切,所以只能笑笑。

    从此阮令梨厨艺的这项技能是被彻底点亮了。

    自然孝敬师父的也不能少,回到山上后,特意把阮长宁叫来一起吃了一顿饭。

    这三年因着阮令梨的关系,阮长宁与言初见面的次数多也熟悉起来了。

    “先生。”阮长宁做了一揖。

    言初点点头:“过来了。”

    阮长宁确实是个好苗子,只不过先收的那个已经够他操心的了,实在是没有经历再管另一个了,平时帮他答答疑问改改策论也算是他的爱护之心了。

    阮令梨在厨房收拾了一桌子菜,终于出来了。

    言初和阮令梨两人当然知道她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其他的事情厨房里的人也不敢让她干,但心意最为重要,两人也都笑纳了。

    这几个小菜滋味是极好的,言初喝着杯中之物感叹:“少了好酒啊,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坛洛阳酒就好了。”

    洛阳酒以性烈闻名,是当世数得上的好酒,只是洛阳离安州甚远,言初已经馋了很久了。

    阮令梨想起她三年前许下的宏愿,师父喝的酒她都要包了,现在她厨艺都接触上了,不是可以开始酿酒了。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给您酿出一坛好酒。”阮令梨承诺道,眼睛亮闪闪的,言初看了也高兴,哈哈大笑:“那师父就等着了。”

    这顿晚饭可以说是很尽兴了,言初一高兴还答应给她做玉扇。

    言初形容他学问好已经是不能的了,十项全能还差不多,就是做扇这样的事也是会的,当真是真名士自风流。

    晚饭过后,阮长宁和阮令梨两兄妹在后山散步,两人手牵着手,一大一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

    夜色渐黑,天上的星子已经开始冒出来了,闪闪亮亮的,点缀在黑丝绒一般的夜幕里,真是漂亮。

    “哥哥,你看真好看。”阮令梨指向星空。

    阮长宁摸摸她的头,笑说:“对啊。”就像有些人的眼睛,那样明那样闪,就像是长夜漫漫里的灯,是希望。

    “我们要是可以一直这么生活就好了。”她永远都不要长大,他们永远都不用面对那些事情。

    “傻孩子。”阮长宁看向阮令梨,他的眼像盛了水一样温柔。

    皎皎,不要害怕,哥哥会一辈子保护你的。

    阮令梨摇摇头,知道自己是妄想了。

    “哥哥,明年你就十四了,时间过的真快啊。”科举三年一次,公主及笄之日又是一届科举。

    阮长宁没有答话,他望向群山,此时群山笼罩在黑夜里,正像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