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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杯酒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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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王进来,众人行礼。

    寿王淡淡道:“一对价值连城的兽首玛瑙杯又如何比得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陆象先静静看着寿王不答话,寿王被他看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如此,还请陆贤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这对有情人生路吧。”

    陆象先还是不答话,寿王有些求助地看向林溪云,林溪云也静静地看着寿王,似笑非笑。寿王又把目光投向崔仲安,崔仲安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反看着寿王,寿王叹了口气,这小子一副状况外,求助也是白求,他看了一圈大厅的人,发现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寿王有些后悔自己一进来就先开口表明立场,这样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的味道。方一富有些无奈地看着寿王,似乎在说,这下怎么办,有道是好事不出门祸事传千里,他方一富从今以后还怎么在扬州和长安混?

    寿王搓着手掌,尴尬地笑着。唯一愿意站在寿王这边的,除了方一富,就只有周正了。

    周正打着哈哈,左一句,右一句,旁征博引,从孟姜女哭长城只为救范喜良,到孟光梁鸿举案齐眉、再到梁山伯和祝英台宁死化蝶也要在一起,只为论述方文野和花不揦子摩鹣鲽情深、生死不离,连上苍都被感动了,顺便再拍了下林溪云的马屁,说林溪云就上苍派来替方文野和花不揦子摩筹集路费的大善人。

    林溪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

    最后连寿王都被肉麻地受不了了,制止道:“如此,陆贤卿怎么看?还望贤卿手下留情啊。”

    寿王已经和气到这个地步了,要是陆象先再不顺着台阶下,就是无视皇家尊严了。他清了清嗓子:“既然殿下亲自替二位求情,也是皇恩浩荡,心怀苍生,方一富,本官命你视花不揦子摩为家人,替二位举办一场热闹的婚礼。方文野,你是选择和花不揦子摩留在扬州,还是远去别处?”

    方文野重重地磕了个头:“民女自是选择和夫君在花不揦子摩留在扬州。民女感谢寿王殿下高抬贵手、感谢陆长史成人之美、感谢父亲宽容,民女一定会和夫君在扬州把玉雕店经营得红红火火,以告慰点不揦子花大师在天之灵。”

    林溪云暗暗赞许了一番方文野,这倒是个聪明人,一口气把打算说出来,让方一富无法拒绝,甚至连寿王都无法拒绝,若方一富拒绝,便意味着他会因为因为兽首玛瑙杯的事情被重处。

    果然,方一富马上道:“贤婿这些日子受委屈了,以后就在布改坊好好做营生吧。至于这对兽首玛瑙杯,本是你父亲的遗物,理应由你保管,只是……”他故作为难地看向寿王。

    寿王一挥手:“这对杯子你夫妇二人就好好收起来,作为你们前进的动力吧。我父皇那边,我自然亲自去说情,你们无须担心。”

    陆象先一拍桌子:“此事便告一段落吧。方文野,你们随方一富回家吧,今后可得好好过日子。”

    方一富等人领命而去,其他无关人等也散去。

    林溪云带着王铃铛、青团和艾叶朝当铺走,崔仲安跟在她身后。他们前脚踏进当铺,寿王后脚便跟了进来。

    寿王满怀歉意地看着林溪云,欲言又止,林溪云知道寿王有话要说,便让其他人都退下,崔仲安是绝对不允许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牛皮糖般粘着不肯走,林溪云也不说什么,她只对着寿王说了一句话:“殿下放心,此事我不会恼。”

    寿王还欲辩解,但林溪云接下来的话,便让他的大脑直接一片空白。林溪云清清楚楚一词一顿地说:“若无殿下授意,方老板纵有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来告状,试问有哪个商人敢在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以丢失圣上礼物的名号去长史府闹事的?”

    寿王脸色煞白,磕磕巴巴的,只得苍白地说道:“我……我其实……”

    “其实是想让我的当铺结业,让我受到打击,殿下再趁机安慰我,博得我的好感,让我的心中从此装着殿下。”林溪云毫不掩饰地将真相说出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卑鄙?!皇子了不起吗?!”崔仲安一听就火了,他也顾不得身份尊卑,质问寿王道。

    林溪云看着崔仲安,脸上带了微笑:“崔仲安虽然不如殿下你,可是他为人磊落,坦坦荡荡,我看他比殿下强了一万倍。”

    崔仲安选择性地忽略了第一句话,只从林溪云夸他磊落开始听,这是林溪云第一次表扬他,他乐得一蹦三尺高,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都快裂到耳根处。

    林溪云继续道:“殿下若心里有我,就请看在为惠妃娘娘寻得好画的份上放我自由。殿下若逼我,我也有法子让皇上知道您曾经为了我不惜颠倒黑白、拿献给皇上的礼物开玩笑。”

    寿王长叹一阵,摆了摆手,落寞地转身离开了当铺。

    当天,寿王的仆从们便接到收拾行李准备返回长安的命令。崔仲安腆着脸,问林溪云能不能留下来陪着她,换来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崔仲安撅了嘴,同样落寞地去了王府花园的凉亭,碰到了精神不振的寿王。两个在林溪云面前碰壁的男人无奈地一笑,抿了恩仇。

    寿王命人拿了酒来,两人就着月光下酒。

    崔仲安望着月亮,月亮上浮现出林溪云的笑容,他想伸手去抓,五指在半空抓到一只流萤,他看着流萤拖着莹绿色的光在手心漫无目的地来来回回地爬动,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这流萤——又很弱小又不会保护自己更不会保护别人,换句话说,就是只有一点点观赏价值。

    他轻轻抖了抖手心,流萤感觉到了震动,拍拍翅膀,颤颤巍巍地飞到了半空,去寻找同伴了。

    “什么时候这么柔软了?”寿王干掉一杯酒,醉眼惺忪地乜了他一眼。

    崔仲安不说话,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寿王心道,青屁股孩子哪来那么大心事。

    崔仲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问道:“你的读书师傅能借我吗?我功课落下那么久,太学的先生怕是不够帮我补的。”

    寿王完全没想到这家伙会说出如此上进的话,毫无防备地被震惊到了,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他被呛得连连咳嗽,崔仲安不得不伸手帮他使劲拍着背,顺便夹带私仇地用了点力,拍得他的背砰砰响——谁让他要喜欢上林溪云的,还给她找麻烦?

    寿王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你小子喝酒喝上头了?突然上进起来,吓死我了。”

    崔仲安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嘛,我自己也被吓死了,我竟然会主动学习了。就说你借不借,让你师傅教我读书。”

    寿王把崔仲安的脸掰到眼前,细细瞅了好一阵,然后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在他脸蛋子上重重一捏,崔仲安吃痛,一把拍掉寿王的手,问道:“你干嘛?!”

    “疼吗?”

    “废话,当然疼。”

    “会疼说明还没醉……”

    “你……不行,我得捏回来。”崔仲安也伸出手,要捏上寿王的脸。

    寿王哈哈一笑,抓着崔仲安手腕道:“没醉时候说的话,可得算话。我把师傅借给你,你许我什么好处?”

    崔仲安挠挠头:“除了林溪云,随便你。”

    寿王宠溺地笑了:“你还真是个情种。你的人情我先留着,以后需要时再向你讨。师傅嘛,借给你了,不过他做学问相当严格,你如果答不上来他的问题,挨了板子可不许哭。”

    崔仲安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崔仲安有预知的能力,他此刻一定很后悔点了点头。

    寿王借他的这位师傅,是出了名的严格,崔仲安为了完成这位师傅布置的作业,不得不头悬梁锥刺股,没日没夜地写文章背书,加之在寿王的默许下,崔仲安一点点表现不佳,便会被戒尺打手心,一打手便肿得老高,连筷子都没法拿。崔母心疼儿子,三番五次让崔凤梧替崔仲安向师傅求情,但换来的都是一句“慈母多败儿”,崔凤梧便不再管崔仲安被打手心的事了,反而会在他挨打后,继续打他的屁股,以此鼓励他好好多读书。崔仲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当时为什么要点头点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忽略了寿王话里的陷阱。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崔仲安还沉浸在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后保护林溪云的美好愿望中。

    寿王怕崔仲安点过头后反应过来话里的陷阱,赶紧拉着他连干了三杯。

    两人喝得半醉,开始互相倒苦水,一个说父亲太严格,稍微不注意便被板子伺候,一个一拍大腿说只要能自由见到父亲,天天挨板子也愿意啊;一个又说有一种饿叫亲戚觉得你没吃饱,三天两头轮番叫去做客,一个比一个热情,一个比一个怕自己没吃饱,争先恐后地给自己灌吃的,回回都撑得要死,一个可怜巴巴地说,要是自己的亲戚不攀炎附势,能真心相待,一天吃上五六顿又何妨!

    说到最后,已经变成崔仲安安慰哭成一团的寿王,崔仲安只感慨幸好没生在帝王家,皇子一点都不自由,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受宠的还好点,至少不会被大臣、其他皇子刁难,那种不受宠的,生活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那一晚,崔仲安和寿王喝酒到天亮,沐王府所有的人被这俩人吵得夜不能寐,天亮后,所有的人都顶着两个黑眼圈,带着起床气干着活。

    林溪云来送别时,为他们诡异的气氛感到不自在。崔仲安黏在她身边,问能不能留下来不走,被她麻利地把行李扔进了马车,崔仲安耷拉着脸,怏怏地上了马。

    他走了两步,又调转马头,走到林溪云身边,林溪云抬头看着他,恰好迎着阳光的方向,她眯着眼,崔仲安的身影笼罩着她,显得那么高大。

    崔仲安说:“林溪云,你在扬州等着。我会回到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