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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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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云向青团努努嘴,青团得到指示,便将手里的包袱交到林溪云手里。

    林溪云又走到方文野的面前:“文娘,你看是你自己告诉方老板你所当之物,还是我直接打开呢?”

    方文野还没开口,方一富便嚷道:“文儿,少跟他们废话,林掌柜,你直接打开便是,废话说那么多干什么?”

    林溪云向大厅中央站了,伸手解开包袱结,一对精致的兽首玛瑙杯露了出来。

    众人一看,果然与方一富所说不同。

    方一富梗着脖子喊道:“混账林溪云,你竟敢换走点不揦子花的遗作!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林溪云早料到方一富会来这么一手,方一富没脑子又冲动,幸好崔仲安把文娘给逮回来了,不然她还真是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兽首玛瑙杯跟方一富描述的不一样了,只可恨唐朝没有电子监控、没有相机,不然哪会有这么多事情,害得她今天上午连生意都没做,净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林溪云淡淡开口道:“方老板,你为什么不敢问文娘所当之物究竟是什么呢?”

    方一富一时无言,他以为林溪云到底年轻,又是个姑娘,只要他面露凶相、说话不客气点,一定可以从气势上吓到她,到时候他还不趁机好好捞一把,同时又能自己撇清弄丢兽首玛瑙杯的责任。

    谁知,林溪云年纪虽小,却丝毫不被他吓到,他似乎就没入过林溪云的眼,这丫头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倒叫他有了几分忌惮。

    林溪云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方老板,您倒是说个话啊,让文娘自己说她所当之物为何,你觉得如何?”

    方一富迟疑着,他的样子倒让陆象先起了疑心,陆象先便道:“文娘,你来说,究竟当了什么物什?”

    那文娘看了一眼方一富,再看了一眼厅上众人,她知道自己一开口,便决定了事情的走向,可是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轻启朱唇,贝齿微张,缓缓道:“所当一对兽首玛瑙杯,由大康国特有的迷梦玛瑙制成,通体天青色,雕工、造型均为极品,与林掌柜手里这对完全不一样。”

    陆象先问道:“你为何要出当这对杯子?你家里自然是不缺钱的,想来必有他故。”陆象先的眼睛落在了她旁边那个男子花不揦子摩身上。

    方文野面色微微一红,泛起两朵红云,显得她是那么青葱、美好。她沉默不言,方一富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知道方文野若讲起缘由,定又是件不可外扬的家丑。

    这时崔仲安开口了:“看来以后我们曲水记跟客人的对话得全部记下来,要让客人签字画押,确认所当之物无误才行。唉,就是我们林溪云心地善良,看着文娘柔弱的模样,才动了恻隐之心,收下了她那一对有瑕疵的兽首玛瑙杯。”他刻意强调了有瑕疵三个字。

    林溪云仿佛第一次认识崔仲安般看了他好久,这崔仲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心智怎么也突然成熟了起来。

    崔仲安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溪云在看他,他的注意力全在方一富和方文野身上,只要这两人对林溪云有半点不利之处,他就会火力全开。

    陆象先且没理会崔仲安,他问方文野:“方姑娘,本官在问你话,你因何不答?”

    方文野有些迟疑,方一富又要抢话,被陆象先一个眼神遏制住了。

    方文野的眼泪续满眼眶,她颤颤巍巍地开口了:“我……我是想凑点路费……”

    林溪云一直缄口不言,她在等,等方文野的态度。若是方文野老实承认所当之物的确是她手里捧着的那对兽首玛瑙杯,她便替方文野和花不揦子摩这对苦命的有情人遮掩过去,还会好心赠以银两。但若方文野与方一富沆瀣一气,那她便只能揭示真相了,再也不顾及此事会牵连到多少人。

    她打断了方文野的话:“哦?是吗?我倒是很好奇,文娘当初仅以半锭黄金的价格当出了一对价值连城的玛瑙杯,若这杯子真有那么名贵,方老板自是好好看管,如何被你盗了去?若是方老板看管不当,你才得手,我也想问问方老板眼中是否还有皇家威严、玄宗圣恩?如何连献给皇上的贡品,都会丢失?”

    方一富和方文野脸色俱是一变,方一富伸出肥胖的手指,对着林溪云指指戳戳:“你少血口喷人了……”

    他话还没说完,林溪云便厉声问道:“我说错了吗?我哪里血口哪里喷人了?不过是心中有些疑问,想请令嫒解释,方老板您这样咄咄逼人,拦着我问问题,莫非您知道事情的真相,故意遮着掩着,您这可是人先告状啊!”

    崔仲安帮忙道:“文娘,你还是跟大家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

    文娘低头不语,那名叫花不揦子摩的异域男子听不懂汉话,只能通过众人的表情来判断事态的发展。他看大家一会儿和蔼可亲,一会儿横眉冷对,全然不像他在大康国那般,有事情在酒里解决,暗暗替文娘担心。他伸出手握住方文野的手,用眼神关心地看着她。

    林溪云见状,便进一步说道:“这位公子还未请教从何处来?看长相,也不似我大唐人。”

    花不揦子摩虽然不知道林溪云在说什么,但他知道林溪云是在问自己,便友善地笑笑,求助般地看着方文野。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在方文野身上。

    她不得不艰难地开口:“这位花不揦子摩公子来自大康国……”

    她话音刚落,崔仲安便拍手道:“巧了,这位名字里带个花字,那位玉雕大师点不揦子花,名字里也带个花字。我曾听说过,大康国的人起名字,最后一个字一定是父亲名字第一个字,他们的姓反而没有子承父字那么重要,姓排在第二个字。莫非,你们是父子?”

    文娘死死咬着唇,沉默不语。

    林溪云默契地接上崔仲安的话,那一瞬间,她也有奇怪,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培养出来了默契?

    林溪云说:“此事为方老板家事,按理,我本不应该参与。但这事既关系到我曲水记的名誉,那我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方老板、文娘,多有得罪了!”

    方一富又想抢话,但陆象先先于他开口了:“林掌柜,你有什么话要说?只管说,我长史府内容不得假话,我陆象先眼里更揉不进一粒沙子。”

    林溪云对着文娘说道:“还请文娘替我翻译,让这位花不揦子摩公子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迫于压力,文娘不得不照做了。花不揦子摩依言伸出手,平摊着。

    这是一双没有佩戴任何饰品、瘦骨嶙峋的手,骨节微微凸起,手指肌肉紧贴骨骼,没有一丝横向的赘肉。每根手指的指尖都长着厚厚的老茧,尤其是拇指和食指最明显,中指第一根指节有一个明显的凸起。他的手掌遍布伤痕,细细一看,都是刀伤和烫伤的痕迹。

    林溪云道:“这双手,是一双匠人的手。这手指修长、充满力量的美,只有长期从事精细的手工艺雕琢的人才会长出这样的手。他的手上刀伤和烫伤,也是因为雕刻、切割玉石才留下的。他手指尖的老茧是因为长期拿着器物的缘故,至于拇指和食指老茧最厚,是由于这两根手指需要握住刻刀的缘故,中指这里凸起的鼓包,是长期架住刻刀受力的佐证。依我推测,这位花不揦子摩公子正是点不揦子花的儿子,并且子承父业,跟随父亲学习玉雕。”

    方一富冷哼一声:“就凭这双手,你还能吹出花来。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玉雕师的?”

    林溪云也不恼,她对陆象先道:“陆大人可以派人请咱们城里所有的雕刻师来长史府验手,无论是玉雕还是木雕,他们的手一定与这花不揦子摩公子一样。”

    方一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个小丫头片子,胡搅蛮缠的本事倒是不小。”

    陆象先问方文野:“文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不然,我就去请扬州所有的雕刻师来了。”

    方文野思索再三,终于承认道:“不错。这位公子的确是一个雕刻师,时间是不会撒谎的,公子的手是他过去生活的见证。”

    林溪云道:“文娘可愿继续听在下的分析?依我看,还得麻烦陆长史请仵作师傅来,我手里这对兽首玛瑙杯,其实是有一处瑕疵的,这瑕疵是一处划痕,看痕迹的走向,想来是雕刻的时候,手里打滑,刻刀横着划过了头,并且伤到了手。我想请仵作师傅来看看这划痕的走向与花不揦子摩公子手心哪一出伤痕吻合。”

    文娘一听,脸色大变,身体如同筛子一样抖个不停,她抖得如此明显,连嘴唇也在颤抖,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方一富见状,一颗心沉到最底下,他知道大事不妙。千算万算,没算到崔仲安会去把方文野和花不揦子摩追回来。

    如果这两人不回来,他这状告得又彻底又痛快,林溪云是绝不会有翻身之地的。

    陆象先厉声喝道:“方文野,你还有什么要隐瞒的!还不老实招来!”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砰砰响。花不揦子摩以为他要出手教训方文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死死护着她。一不留神,他胳膊上背着的包袱掉落在地,包袱结散开,露出一对小小的杯子。

    林溪云只觉得有些眼熟,她快步走过去,拾起来,这天青色的杯子在阳光下透着荧荧的鹅黄色——这不是方一富口口声声说丢失的杯子,又是什么?!

    她发出轻蔑的讥笑:“原来是家贼啊。怪不得方老板一开始就拦着令嫒,这不是贼喊捉贼吗?我也是奇了怪了,我初来扬州,这曲水记才刚开业,跟方老板您的生意八竿子打不着,您怎么偏生就盯着我不放呢?”

    方一富自知理亏,但他也是商圈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之道理,他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我哪里知道这死丫头如此胆大妄为,竟为了个番小子,使出偷梁换柱之计。原来是一场误会误会,林姑娘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个糟老头子一般见识,哈哈哈哈。”

    林溪云冷言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敢跟方老板您有什么误会。一码事归一码事,既然方老板冤枉我贪财,那我可得当着陆长史的面,好好端正我的清白,我曲水记一向诚信正直,不占小便宜,更不会出卖我顾客的利益,就连文娘当出一对兽首杯的事,我也是待文娘在场,征得她同意才说的。”

    陆象先一脸严肃地看着方文野:“如此,方文野你做何解释?你若有半点隐瞒,我即刻修书呈报陛下,到时候,便是流放九族的大事了,谁都救不了你。”

    方文野深吸了一口气,从头开始说起来。

    方一富常年在大康和大唐两国奔走,作为方家的独女,未来方家生意的接班人,方一富也会经常把她带在身边,让她直接接触生意上的事情。

    方一富在大康国有个知己,这便是点不揦子花。点不揦子花雕得一手好玉器,他的作品深受皇家和长安贵族的喜爱。

    但天妒英才,点不揦子花早年积劳成疾,在雕完天青色兽首玛瑙杯后,便撒手人寰,留下花不揦子摩独守家业。

    方一富知道后,连夜赶往大康国,找到花不揦子摩,彼时花不揦子摩还是个心思单纯、不问世事的公子哥儿,他被方一富接到扬州散心,住在方家,方文野整日陪同他外出游玩。一来二去,两个年龄相仿的人便相爱了。

    他们向方一富表达了心意,却招来了方一富的坚决反对,并将方文野关在闺房不许出门。这对相爱的人在各种尝试无果后,决定私奔。

    于是后面才有了两人去出当花不揦子摩雕刻的杯子,并偷走点不揦子花的杯子,趁早私奔的事情。

    方一富流着冷汗,嘿嘿笑着,却也不说话。

    这时候门外仆人来报:“寿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