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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口若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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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云好整以暇地坐着喝了一杯茶,崔仲安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崔仲安忍不住了。

    林溪云不急不慢地嗅着茶香:“方一富,扬州江都人,少时家贫,初随船行商,至大康边境遇风暴,逢驼队得救,后与驼队领主拜得兄弟,入上座,因得识大康国王,遂独垄两国商贸。”

    王铃铛也忍不住插话道:“掌柜的,你从未来过扬州,如何知道的?方半天可不就是因为与大康国王认识,才可以独垄大康与大唐的商贸,不过他常年呆在长安很少回扬州。扬州的生意都是他女儿方文野在打理。”

    林溪云笑而不语,唐代扬州城她虽然是第一次来,可是唐代扬州图志她背得滚瓜烂熟啊!谁让她工笔课的老师特别喜欢扬州,把扬州研究得十分透彻,她也深受老师影响去看了相关史料。

    崔仲安却道:“你拽这些有的没的作甚?背书又不能让方一富不状告你。你倒是解决眼下当务之急啊!”

    林溪云眼珠一转,反问崔仲安:“你让我解决?你呢?要不要帮我?”

    崔仲安赶紧道:“帮!一定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溪云却没有急着和崔仲安说话,反而是先叫过王铃铛嘱咐了几句,王铃铛露出意会的微笑,出门而去。

    崔仲安不解道:“你跟她说什么了?”

    林溪云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崔仲安,崔仲安猛然大悟,他将心中的猜测告诉给林溪云,林溪云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问:“那我呢?”

    她答:“你觉得呢?”

    崔仲安平时虽然一副嚣张惹事的模样,关键时刻脑子转得比谁都快。他一下就反应过来林溪云要做什么了,他抬头看着她,她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崔仲安也笑了:“方一富要闹事,咱们索性就把这事情往大了闹。你尽管去长史府对峙,我随后带着你想要的东西来。”

    一个时辰后。陆象先命人升堂,方一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方一富说,这对兽首玛瑙杯本是大康国最有名的玉雕大师点不揦子花的遗作,大师刚完成这对佳作,便撇下独子撒手人寰。大康国王原本是打算将这对玛瑙杯锁入国库珍藏,待自己百年后随葬,是他苦口婆心地劝说要用这对玛瑙杯表达对大唐天子的恭敬,又私人奉上一座和氏璧雕刻的日晷,大康国王这才勉强割爱,将杯子让出。

    从大康回到大唐,先是要经过一大片无人区,再迈过一座又一座沙山,趟过一片又一片沙漠,忍受太阳的肆虐和缺水的无助,还要防着蛮族的劫掠,最后好不容易回到大唐,谁知这杯子还没来得及献给皇上,林溪云这妖女就见财起歹心,强逼小女方文野当掉这一对兽首玛瑙杯,据为己有。

    他说到动情时,老泪纵横,描绘起西域恶劣的环境来,简直让人深入其境,大家都不由地同情起他们来,埋怨地看着林溪云。

    林溪云却也不言语,等方一富继续说,她知道,方一富说得越多,破绽就越多,她等着一击即破的时机。

    方一富一个人喋喋不休,早就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了,可陆象先仿佛沉溺在他的讲述中,迟迟不肯喊停,反而期待地望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方一富有些窘迫,他不得不在之前的讲述中夹杂着大量西域游览的博文异志,打发尴尬的时间。

    林溪云有些惋惜地想,这人不当说书人可惜了。

    这时,王铃铛在府外求见,声称自己带着重要证据前来替自家掌柜伸冤。

    王铃铛手捧一本厚厚的账簿进来了,却也不看林溪云一眼,恭恭敬敬地向陆象先行了礼,双手高举过头顶,向上呈着账簿,示意陆象先查看这证据。

    陆象先命人接过账本,借着烛火细细翻看。这是扬州工商业联合商会的账簿,记载了每年每时节扬州向皇宫进宫的物品清单,大到祭天方尊铜炉、整雕漆器,小到装饰用的金瓜子、金豆,一笔笔事无巨细地都记录在册,从开元十年至今,开元十八年六月,唯独却了这一对兽首玛瑙杯。

    陆象先向方一富发出了疑问,方一富早有准备地回应,这是因为这对玛瑙杯从大康国带回大唐便留在了长安的缘故。

    陆象先一时不言,思索了一阵又问:“那林溪云可是在长安收取的贡品?”

    方一富掷地有声地回道,自然是了!

    林溪云哑然失笑,她与寿王相识不过两月,在这个时间段内她借寿王名义敛财、收取贡品也未免太心急,肯信任她送礼给她的人也是全然没有脑子。显然,方一富是想借她的曲水记掩盖某些事情。

    但是,很遗憾,不会让你方一富掩盖任何真相。

    果然,陆象先也不是个好蒙骗的,他一拍桌案,生气地喝道:“胡说八道,林溪云与寿王相识才多久,平时没半个交集的,你好大胆子,竟敢造谣寿王!”

    方一富吓了一大跳,很快镇静下来,继续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表演:“草民也是因为珍贵的兽首玛瑙杯失窃,心里又急又难过,对林掌柜失望透顶,本以为林掌柜知道了这对兽首杯的来历,会心生内疚,将杯子呈上来,献给皇帝陛下的。罢了罢了,是草民一厢情愿,将林掌柜想得太过善良,这事就当草民错了,是草民疏忽,这对兽首杯便送给林掌柜,至于我,唉,这就舍了这凡身肉体,了无牵挂吧。”

    陆象先威严十足道:“你不要指桑骂槐说林掌柜不是,也不要妄自菲薄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自己身上,你有什么说什么,本官自会还你公道,你若再这样阴阳怪气,本官就先打你五十大板。”

    方一富吓得一哆嗦,不再流眼泪,也不再鼻涕长流了,他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对陆象先磕了一个头:“草民全凭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陆象先不理他,身子朝王铃铛的方向微微转了下:“你如何取得这账簿的?据我所知,账簿可是每个生意人的秘密,除非朝廷官方,谁都不能看。”

    王铃铛淡淡道:“我本也是工商联合会的一员,虽然家道中落,可也能在会里露上一脸。何况,我爹曾对联合会的马会长有知遇之恩,马会长得知我的掌柜被冤,我有可能跟着被牵连,看在我爹的薄面上,多少会送我这人情。”

    林溪云这时开口了:“方老板既然亲自从大康国带回了这对宝贝,想必面对如此精妙的杯子,肯定一路端详了不少时日吧,还请方老板详细描述一番特征,这样我也好帮方老板找寻这绝世珍宝。”

    方一富听得林溪云让他讲述兽首玛瑙杯的特征,满心以为她承认杯子在自己手里,不疑有它,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他口中的这对玛瑙杯是一对恩爱的牦牛情侣,大的为雄牛,小的为雌牛,俱是同一块玛瑙上劈下的料,依势雕刻而成。杯子通身浑圆,玄黑色,没有一丝杂文,更没有半分瑕疵。杯子的雕工恰到好处,多一刀嫌画蛇添足,少一分又嫌韵味不够。

    陆象先闻言,心里也暗暗觉得这是稀世珍宝,不愧大师遗作。他看向林溪云,询问着她。

    林溪云坚定地摇摇头:“这果然是件宝贝,怪不得方老板这么看重。可惜,我这小店势单力薄的,也无福瞻仰这宝贝的芳华,遗憾遗憾。”

    方一富跳起来,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姓林的,你装什么蒜?!呸,你不过是仗着寿王几分薄面,对你客气点,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你骨子里就是个贱商!你再不把杯子还我,我跟你没完!我方一富别的本事没有,拼命,哼,你拼不过我的!”

    林溪云丝毫不被他的气势吓到,依然云淡风轻:“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我没必要骗方老板。方老板既然说我是在长安收的宝贝,为何当初不在长安告状呢?”

    “谁不知道你与京兆府尹家的公子订了亲,我去告状,京兆府尹还不帮着你?!”

    “你这是公开冤枉京兆府尹,给他泼脏水。你尚未去告状,便对崔府尹妄加判断,制造谣言,方老板,你果然很勇敢,敢拼命。”

    “我……我……哼,你们官官相护,我说不过,但是你如果不把这杯子交出来,我就血溅长史府!”方一富脖子一横,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凸起。

    “省点力气吧。”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出离地愤怒,“我爹才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狗官,你再敢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崔仲安因为父亲被冤枉,气不打一处来,长安城最受爱戴的父母官就是他爹,他一向以崔凤梧为榜样,自然耳朵里听不得半句不是。

    他把对方一富的愤怒发泄到了他抓着的那人身上。他抓着那人的胳膊,五根手指深深嵌在手里,那人吃痛,发出唉哟一声,崔仲安才减了一份力气。他另一只手也抓着一个人,两人俱是一样的慌乱,披头散发。

    崔仲安把这一男一女朝方一富面前一推:“你怪我爹、冤枉林溪云之前,先管教下自己的女儿吧。什么东西都敢往外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