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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运动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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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王派人把王家姑娘从万花楼接了出来。

    林溪云问了问王家姑娘未来的打算,王家姑娘表示只要不把房契让出,一切随林溪云安置。

    林溪云点点头,王家姑娘也是个耿直爽快利落之人,与她打起交道来不累,便问她可愿跟随她在当铺干活,王家姑娘大喜,当即叫了林溪云一声老板娘。

    寿王笑着打趣道,哪有十四岁的老板娘。

    林溪云回问道,十四岁都可出嫁管家,又有何做不得老板娘?

    王家姑娘名唤铃铛,说起话来真如铃铛一下,清澈明亮。林溪云请她带路,去看看将来栖居的寓所。

    崔仲安拦住林溪云,让她换上厚底的鞋子,怕废墟的石子儿硌伤她的脚。王铃铛点点头,说家几乎在一片废墟中。

    林溪云并不表态,请铃铛在前方带路。寿王、崔仲安、林莲意、陆象先和周正紧跟其后。

    一片砖石废墟之间,几幢新修的小楼挨在一起,王家当铺孤零零地矗立着。王铃铛一脸抱歉地看着陆象先,陆象先对寿王行了礼。

    “布改坊作为扬州最古老的地方,好多建筑年久失修,从年初开始,臣便着手安排这里的居民搬迁,那危房就全部拆掉造新楼,那年久失修的,就重新修缮一番。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让前后左右的街坊都搬走了,唯独剩下王姑娘,王姑娘以坚守祖契为由,不肯离开。臣反复劝说无果,只能叮嘱拆迁队不要动王姑娘房屋……谁知再见到王姑娘竟是在万花楼……”陆象先不卑不亢,将事情如实到来。

    王铃铛点点头接着陆象先的话说到:“陆长史不曾为难小女,小女只想固守祖屋,不愿搬走。邻居李大哥说我一个姑娘家只身居住此地不甚安全,周围全是碎石、人员嘈杂,便替我寻了一处地方,让我暂时居住。我想着自小与王大哥一处长大的情分,才相信他。后来我才知,他将我卖去了万花楼,老鸨妈妈对我假意关心,迷我的双眼,误信坏人,我随身携带的房契也被抢走。幸好再次碰到陆长史和殿下,这才得救。”

    崔仲安皱了皱眉头,他询问陆象先扬州的治安状况。陆象先拍着胸口保证,扬州城绝对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崔仲安仍是不放心,翻来覆去地问。

    周正这些日子细细瞧来,心下明白崔仲安是紧张林溪云,便上前道:“崔公子,您要紧张咱们林姑娘,就赶紧到咱们这里来做父母官吧,把林姑娘保护得紧紧的。”

    这话说到了寿王的心坎里,崔凤梧为了崔仲安没少操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偏生崔仲安在家里是个混世魔王,油盐不进,周正一下就抓住了崔仲安软肋,没准还真有点用。

    果然,崔仲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要保护林溪云得自己先变强大起来才行啊!他认认真真地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科举,从长安到扬州,林溪云对他一直若即若离,他想要顾林溪云一世周全,就得获得林溪云信任才行。

    崔仲安却也不接周正的话,他打量着布改坊的废墟,一片狼藉,进出皆不方便,林溪云未来可怎么办才好啊,他盘算着能为她做些什么。

    寿王问林溪云:“这一片残迹的,你准备怎么办?”

    崔仲安插话道:“自然是请工人来搬走和清理。”

    周正请来好几个包工头,他们纷纷表示要把布改坊清理干净至少要5天,人工费每天每人十贯开元通宝。

    林溪云皱了皱眉,一个包工队通常是二十个人,这样一天就是二百贯铜钱,五天就是一千贯,一贯钱是一千枚开元通宝铜钱,一千贯就是一千万枚铜钱,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寿王也觉得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本来有心帮林溪云出这笔钱,但也犹豫了。

    林溪云突然问寿王:“若我有一计,但需要殿下出些小钱,不知殿下应允?”

    寿王问:“哦?你说的小钱是多少?”

    林溪云走到寿王身边,贴在他耳旁轻轻说了一句话。崔仲安和林莲意分别对着两人投出了愤怒的目光。

    寿王抚掌哈哈大笑:“如此,就依你的意思办。”

    林溪云将周正喊了过来,他做这些事情最适合不过。周正虽然一头雾水,不知道林溪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很忠实地执行了她的命令。

    周正先是将寿王和沐王府里的仆从们分成三份,一份把王家当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收拾出一个干净敞亮又靠窗的地方叫寿王等人落了座,摆上果盘,沏上新鲜的煎茶,寿王和林溪云笑眯眯地落了座。

    仆从们告了退,返回沐王府取来一堆东西,放在寿王身后的案几上,崔仲安定睛一看,原来是前些日子竹隐院为惠妃娘娘出的画作,第一批是呆滞的应景作,第二批是几日前临时赶工出来的,虽然质量比第一批有了很大提高,但依然比不上童山的手笔。除了竹隐院,还有寿王在扬州各处店铺搜罗来的稀奇玩意。

    崔仲安好奇极了,不知道这俩人又在搞什么事情。

    寿王拍拍身边的坐榻,让崔仲安过来坐下安心看热闹。

    第二份仆从则将布改坊化成两块地,东边的地在最东边放上四个小推车,每辆车间隔三尺左右,西边的地在最西边架起三根柱子,每根柱子上挂着结实的网。

    剩下的那一份仆从则分散至各解放,他们沿街张贴告示,一边敲锣一边喊:“走一走,看一看,寿王大驾扬州,与陆长史举办亲民比赛,大家都去布改坊啊,寿王准备好多奖品呢!”

    人群蜂拥而至,将布改坊围得水泄不通。

    周正示意敲锣打鼓的声音停下,他宣布此时活动的比赛规则。寿王探出半个身子跟百姓们挥手致意。

    第一项比赛,是十个人一组,其中的九个人排队轮流搬起布改坊地上的石块,快速跑到画着白线的地方,将石块扔进五尺开外的小推车里,车后面站着第十个人。待小推车装满至车肚内划线位置,这人便推着小车跑向布改坊外面的垃圾站,按跑到的先后顺序比出一二三名,给与奖励。奖励是竹隐院的画作。

    这竹隐院的画作,虽然寿王是瞧不上的,就算他全买下来了,带回长安也不过是拿去打赏下人的小东西。可对普通百姓而言,仍然是非常名贵的东西。普通百姓攒上三年,才买得起最便宜的一幅画。这次,他们主要配合得当、跑得快就能得到,何乐而不为。

    很快,便有许多人排队报名等着参加。两个时辰后,东边废墟便被清理干净了。百姓们抱着画卷喜喜欢欢地等着参加第二项比赛。

    第二项比赛,是单人比赛。参赛者拾起西边地上的碎石、砖块,每人可以捡二十块,以投进网内最多者,初赛胜出,第二轮继续采用同样的比赛方式,直到决出最终胜者。最终胜者将获得寿王亲自颁奖的殊荣。为了让大家都参加,寿王还特意命人在砖块下方埋了一些碎银铜钱,捡到便归自己。

    此规则一宣布,大家都沸腾了,那力量比较小的女子和小孩也开开心心地参与了进来。有的人乐呵呵地捡着石头砸向大网,以投进为骄傲,有的人则专心翻开一个个砖块,想捡到寿王扔的铜钱和碎银,以此作为日后炫耀的谈资,还有的人不投石头不捡银钱,就在旁边替人加油呐喊。一时,布改坊竟比元宵节还热闹。一个时辰后,西边砖土也被清理干净。

    大家玩得正在兴头上,谁也不愿意就这样结束走掉。有爱热闹着大叫道:“寿王殿下也参加一个!”

    寿王和崔仲安素日都爱玩闹,看着百姓们热闹玩游戏的模样,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他们假意推辞了一番,便挽着袖子与百姓们一起玩,掰手腕、扔沙包,玩得满头大汗,直到太阳偏西,宵禁快来临时,方才散去。

    百姓们抱着奖品满载而归,一边走一边夸奖寿王不愧是皇子,年轻有为、爱护百姓,崔仲安也被夸奖了,百姓们说这少年就是前些日子的救火英雄,他们还说以后崔仲安若能来扬州做官,他们一定夹道欢迎。这些夸奖倒把崔仲安夸得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脸低下头。林溪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这是他应得的称赞。

    寿王叫过陆象先:“贤卿,这里打扫干净了,你可安排原先那些搬走的百姓搬回来了。”

    陆象先点点头,即刻回到府邸,准备着手安排居民回迁事宜。

    焕然一新的布改坊,除了没人居住外,其他一切都挺好。周正拱手道:“如此,下官明日便派几个小工来替姑娘粉刷下当铺的外墙,检查下漏水和其他的状况,让姑娘住得舒服,也让崔公子安心。”

    寿王一挥手,表示应允。他赞许地看着林溪云:“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是如何想到这点子的?既节省了人工费打扫干净了这里,又帮本王处理掉了大批让人头疼的画卷,真是一举两得。本来本王还有些担心你独自留在这里,能否周全自己,现在看来,竟是大大的放心。”

    周正依然是那幅谄媚的模样:“林姑娘冰雪聪明,今后常住扬州,真是我扬州城多少年修得的福气。不过,这王家当铺的牌匾既被我们取下来,姑娘且看是否换个招牌?”

    林溪云想了想,对王铃铛说道:“房契归你,我每个月付你租金,我依然经营这当铺,不过换做林记罢了。你若愿意,也可来店里帮手,毕竟你是本地人,风土人情我是用得上你的。”

    王铃铛笑道:“如此甚好。我本不擅长经营,才让这当铺沦落如此地步,既有老板娘照顾,我自当尽心帮忙,只求祖契不变。”

    林溪云道:“那你先在这里住着,看有什么物什是要收藏放好的,待我来了后,可就得听我的了。再不像你以前了。”

    王铃铛鞠了一躬,表示对林溪云绝对服从。

    众人折回沐王府。一夜无话。

    次日天将明,早起的林溪云在后花园遇见了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