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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脱口而出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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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草民冤枉啊,草民也是一时心善,想让五个姑娘混口饭吃,这才把她们的债务过继到我的名下,你说姑娘们在哪儿赚钱不是赚呢?在我这里,好吃好喝地供着,还不会让她们受累。”

    寿王不答话,唐朝本来就有蓄妓之风,寻常人家饮酒作乐到兴头上还会互相赠送歌姬,万花楼能在花柳届屹立多年不倒,也是老板不会在明面上强抢民女、不得罪百姓之故,楼里的姑娘比那小户人家的正经姑娘过得体面不知道多少倍,除了名声之外。

    老鸨声泪俱下:“非是草民拐姑娘们入楼啊,都是姑娘们的亲人们在草民面前苦苦哀求,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老鸨拼命给姑娘们使眼色,只有1个倒是跪了下来:“回殿下,奴家是自愿留下的。”剩下4个都不安地绞动手帕,脸上写满不情愿,却又畏惧老鸨威严。

    早已有人通报万花楼张老板,寿王驾到一事,张老板匆匆赶到。

    老鸨仿佛找到靠山一般扑到张老板面前,张老板厌恶地一脚踹开:“早跟你说过不要搞这些歪门邪道,你偏不听,这下可好!”

    张老板掏出手帕擦了擦满面油光,他赔笑道:“是我管教不严,我张氏经营这万花楼百年,从未拖欠过一次税款,也从未强抢民女,这贱人坏了我的规矩,还请寿王恕罪。”

    寿王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皇在早朝时,总由着那些大臣吵上天了,原来他只要岿然不动,一脸冷漠,大臣们就会自动揣摩心思,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寿王学着玄宗的样子,冷冰冰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这些姑娘呢?”

    张老板想了想:“这些姑娘的债务就免了吧,本来也是鸨母不对在先,该回去的就回去。至于这鸨母嘛……就罚她去黑窑子伺候那些苦主3个月吧。”

    老鸨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朝寿王磕头,请求开恩。寿王淡淡道:“还好今日陆贤卿保住了这些姑娘,否则,你就等着流放吧。”老鸨一屁股跌坐在地,光顾黑窑子的人,不是喜欢非常人手段的玩乐,就是自带花柳病。

    张老板转身对着这些姑娘:“你们可还有什么难处?没的话,就都回家去吧。”

    其他4个姑娘都感激涕零,唯独方在跪下自愿进入青楼的姑娘依然跪着:“奴家的房契在妈妈手上,奴家若不入此楼,为妈妈赚够三千两黄金,便再也拿不回地契。”

    “地契?”张老板回忆着,月初的时候鸨母似乎有递给过他一张地契,“你是布改坊经营当铺的王家姑娘?”

    “是奴家。前些年爹爹重病,家里四处举债,依然无法挽救爹爹性命,阿娘悲伤过度,一病不起,竟追随爹爹西去。讨债的人踏上门,竟逼奴家三日内筹齐债款,奴家孤苦无依,他们便动起了当铺房契的主意。这房契是爹爹唯一的遗物,奴家即使不会做生意,也绝不会把房契拱手让人。无奈之下,才被妈妈动之以情,拐入万花楼……”

    张老板道:“你欠债多少?”

    “十两黄金。”

    十两黄金竟要王姑娘用一张房契来偿还?唐代的高利贷也太可怕了点吧!林溪云有那么一瞬间考虑要不要做放贷的生意,但现代法律意识紧紧管住了她的念头。

    林溪云又有一瞬间想去做老鸨,一张房契要王姑娘用三千两黄金来还,这数钱的生活不要太轻松,但她牢记历史上各种名妓悲惨的下场,不想遗臭万年,又掐掉了这个念头。

    如果我能租下王姑娘的房子接手她家的生意呢?林溪云心里这样想着,脱口而出:“王姑娘若不嫌弃,我愿意租下姑娘的房子,接手当铺生意。”

    王姑娘一脸警惕地看着林溪云,林溪云懊恼自己嘴太快,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姑娘孤苦无依,也没有生活来源,不如我租下姑娘房子,继续这当铺的生意,每月上交房租,姑娘若不嫌弃,也可在店里帮忙,每月给姑娘月钱。”

    崔仲安瞪圆了眼睛:“喂,你干嘛要租她的房租,还帮她做生意啊。你不回去了吗?你要做生意,我给你钱啊!”

    林溪云笑笑:“可是我不想依靠你呀。我想做生意赚自己的钱。”

    崔仲安气急,林溪云见他又要提及定亲的事,赶紧对寿王道:“殿下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本来我是想事成后再请殿下允许我离开长安独自生活的要求,如今赶日不如撞日,我看着王家当铺挺适合的,还请殿下成全。”

    “三件我必须感激无法拒绝的事……怪不得姑娘会提三件事之约,让你离开长安独自生活,的确是个很重的条件。”寿王皱着眉,“崔家不好吗?你有委屈可以跟我说,本王替你主持公道。”

    “并没有委屈,反而是崔家公子天天围着我,让我不安。”林溪云大脑快速转动,她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要一时口快,她想起唐人话本小说里,女子都是希望男子考取功名的,便假装用袖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崔公子年少聪慧却因为我一介女流玩物丧志,不思功名,不求上进,我想及此事,便内疚不已。”

    她用力挤出泪水,让自己的双眼眼波流转:“我实在不想做那遗臭万年的红颜祸水,还请寿王成全。”

    “我已经听说你们一年后才会成亲,这一年,你在长安不与他见面就是了。”

    “殿下这一路您也瞧见了,崔公子一直魂不守舍的,我,实在是担心他。再者,我平时读书,见书中描述扬州城的繁华与美丽,我早已向往多时,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青春正好,若不能践行古人所说,定当遗憾终生。”

    崔仲安忍不住跺脚:“我早说过我会读书考取功名,你少瞧不起人!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溪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盯着崔仲安:“我不想拖累崔公子,还请今后不要相见。我也不想做大户人家的金丝雀,我想像乌骓马一样在山间在野岭奔跑。”

    寿王道:“三件事……第二件事便是这个吗?教我为君之道?教我亲贤臣远小人?有意思,这是姑娘刻意安排,还是巧合?”

    林溪云大声道:“此事纯属意外,不算第二件事。我无心政治,还请殿下放心。”

    “林溪云,你不要太过分。”崔仲安又窘又气,忍不住吼道。

    寿王喝道:“安儿,不得无礼。你也不小了,还这么毛手毛脚。”

    寿王转向张老板:“王姑娘这事还需再议,这些天你派人好生照顾她,不许有闪失。其他人等,你自行安排。今天关于林姑娘的事,谁也不许外泄。”

    王姑娘是个聪明人,她马上冲寿王磕了一个响头:“奴家孤苦无依,若有天仙姐姐照顾,自是奴家的福气,奴家愿意做牛做马伺候天仙姐姐,只愿房契不再被夺走。”

    寿王挥挥手,踏出了万花楼。

    崔仲安因为丢了天大的人,骑在马上,闷闷不乐,他有点想哭,明明那么认真地对待林溪云,为什么她偏偏不给他面子。

    寿王故意放慢步伐,等崔仲安的马跟上,他伸手拍了拍崔仲安的肩头:“林姑娘思想比你成熟。她应变能力快得让本王都有些吃惊。你跟她比,缺少历练。”

    崔仲安是真觉得委屈,他眼眶红红的,嘴巴一瘪,用力把鼻涕吸回去:“我明明对她那么好……”

    “她要的不是风花雪月的浪漫,而是自由和自力更生。她跟我提出三事之约,说要替我做三件我必须感激她的事,让我成全她的自由,你便知道她的决心有多大了。”

    “你会答应她吗?”崔仲安有点哽咽。

    “也许会吧。这么有主见的姑娘,除了我姑母太平公主,她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何况,君子一言嘛……”

    “你就不替我考虑下吗?你向着她……我怎么办啊?”

    “分开一年对你而言不是坏事。你这一年先想想怎么配得上她吧。”

    “可是……”

    崔仲安叹了一口气,林溪云已经让他节奏大乱很久了。他有些奇怪,大病以前的林溪云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满心只有负心汉杨春,身为杨春同窗的他最看不上这种为情人生为情人死的样子,还劝杨春找个更有主见和魅力的,没想到从大病里死里逃生的林溪云竟然性情大变,变得开朗活泼阳光有主见,再也不退缩,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真正深深喜欢上这样的人。

    崔仲安绝望地闭上眼:“我怕一年后,她会忘记我,我会找不到她。”

    “你这孩子优点是死心眼子,缺点也是死心眼子。林姑娘虽然让我答应放她自由,可是没有说我不能附加条件啊。你这一年就安心好好成长吧。”

    寿王气极反笑。他看着队伍前面开路的阿喜,这年轻的侍卫生生扛过了三十鞭,如约撑到了扬州。

    阿喜这一路上坚持履行一个侍卫的职责,站岗放哨、前方开路。即使到了扬州沐王府上,他也不肯留下来,让医师替他诊疗,他提着一口气,死死撑着,跟着寿王来到万花楼。

    同僚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拼命,在他们眼里,挨了三十鞭后好好休养是天经地义的,他们也不会责怪他。

    只有阿喜知道,寿王一旦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便宣告李亨交给他的任务失败,届时他便会收到他母亲的眼珠。

    阿喜如同屋檐上的野草,风一吹便会倒下。寿王看在眼里,再看看崔仲安,喊了他的名字。

    阿喜应声跑来,他因为伤口发炎,高烧不退,脸蛋子红扑扑的,身体却一阵阵发寒。

    崔仲安一向情绪都写在脸上,他看着阿喜,眼睛里冒出火来,他想讥讽两句。

    寿王先开口了:“阿喜,你可有妻室?家中何人?”

    阿喜的眸子里浮现一层哀伤,很快又被一种冷漠代替:“妻儿早在一年前便死于一场意外,现与母亲相依为命。”

    崔仲安眉毛一挑,看来阿喜也是个可怜人,他又转念一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喜既在殿下处当差,却没有保护好殿下,挨打本属活该。

    寿王和颜悦色:“本王一向赏罚分明,你且说说本王为何会打你三十鞭?”

    “属下没有用心教莲小姐射箭,更差点伤及殿下。”阿喜深深地低着头。

    “是差点吗?”

    崔仲安听出了话里的玄机,不是差点?难道是故意?他心里一阵突突,阿喜是故意借机行刺寿王?

    阿喜低头不语,他在斟酌用语。突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崔仲安以为他要再度行刺,驱马挡在寿王面前。寿王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

    寿王一把扯下腰中佩剑,却不拔出,连带刀鞘砸向阿喜,阿喜本来有伤,躲闪不及,伤口处重重挨了一下,他摇摇晃晃几乎不稳。

    寿王跟着翻身下马,一把捏住阿喜脸颊,捏到阿喜变形,他逼着阿喜突出一枚蜜蜡封着的药丸。

    “你对主子还真是忠心耿耿。”寿王用脚碾碎药丸。

    阿喜这下彻底崩溃地像筛子一般浑身抖动,其他侍卫将他困了起来。

    “把他关起来,看好,不许他寻死。”寿王重新上马,“本王还要好好与他叙一叙。”

    阿喜被押了下去,寿王仿佛从来没发生过此事般继续前行。

    崔仲安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寿王突然回头:“身为一个皇子,识破身边人阴谋是最基本求生手段。身为一个京兆府尹,你父亲也知道如何在人际漩涡中保全自己。那么你呢?你能保护自己,保护林溪云吗?”

    寿王看着崔仲安这样子,觉得林溪云提的要求真是好极了。崔仲安锦衣玉食、母亲又格外宠溺,他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残酷,崔家家教极严,最见不得坐吃山空二世子,分开这一年,就让崔仲安为了林溪云好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