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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闺人未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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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细细观察房内,花瓶和书柜摆放的都恰到好处,连笔架、书卷全都是按次序放好的。叶城欢轻轻把她放在自己的榻上撩开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检查她手臂上的擦伤。

    高萤这才如梦初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手臂伤到了,我自己竟没有察觉。”

    叶城欢瞪她似有怪她不小心的意思,却又好声好气嘱咐她:“你在这待会儿,我给你找药箱。”

    等叶城欢离开房后,高萤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四处检查着书架的摆设,上头没有一点灰尘也没有什么挪动的痕迹,看上起确实不像是有什么机关暗格的样子……她听见动静重新坐回了床榻上。

    叶城欢不曾察觉仔细的给她上药,让高萤觉得生疼不停的缩回手,几个来回之后叶城欢怒了。

    他突兀站起来直视着女子,高萤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刚想往后缩不想却被叶城欢拉了回来。他俩的鼻尖不过半拳间隔,然而这个间隔还在不停的减少。他身上带着少年与生俱来的傲气,如同那些京都贵女们形容的那样:眼波横如水、眉峰聚似山。

    “别动。”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好似在蛊惑着她的心弦,一度凑近,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高萤的眼睛。

    高萤也已经感受到了叶城欢均匀的鼻息,她缓缓闭上了眼,等着他下一个动作,高萤也感受到了自己快速的心跳。红烛还在一点点的燃烧,她好似闻到了房中的书墨香气。

    “笨丫头。”只听叶城欢含笑低声骂她。她猛地睁开眼睛找回思绪,发现手腕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而那个男人也早就转向了书架。

    高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面红耳赤,急于逃离。只听叶城欢缓缓道:“如果你想找什么密室,厨房后头倒是有一间,不过里头放的都是些不用的布帛。你有兴趣可以去翻翻看。”

    高萤翻着白眼落荒而逃……但是隔着两间房还是听到了叶城欢嚣张的笑声。何叔和周边的守卫都在纳闷叶太傅是如何一反常态的。

    “你说这摩萨族也真是,陛下派遣使臣前去议和,它小小蛮夷居然不乖乖谢恩,还辱骂我秦召无能人出征,所以才卑躬屈膝的去议和。”

    这天叶府又是不得清闲,宋澄下朝后就把摩萨这个小国上下骂了个遍。恰巧高萤叩门进去才拯救了叶城欢的耳朵。

    在府中数日,她早已和这个总是能侃侃而谈的宋公子熟络起来了。“陛下为何一定要议和呢,就算那摩萨真的同意,可他们生处蛮荒之地并不能给我秦召带来多少利益。相反若是我朝一举把他们拿下,其他小国定然更加畏惧我朝。”她身着橙色罩衫立于门侧,蝉鬓、红唇,难得的暖阳照耀给她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宋澄家中世代从文,对武将的南征北伐、制胜之道着实感兴趣便问其高见。

    高萤径直入席坐于叶城欢身侧:“摩萨在我朝渝橘城侧,常年骚扰附近百姓。不如我们给摩萨一个出兵的理由,让渝橘的百姓尽早撤离,之后佯装弃城投降。摩萨族势必会士气高涨认为我朝无人可迎战而乘胜追击。”

    她自己倒了杯茶,胸有成竹的笑言:“渝橘之后便是富临城的港口,这周围多是水路与山区,富临的居民常年生活在这样的地域,既通水性又善登山。城中百姓大多都司农业而城后又通其他城池,补给自然不必担心。若是我们在山间筑上城墙、关闭港口,占据高地位置那攻守之势便分明了。”

    等她停顿之时叶城欢替她避轻就重道:“山路陡峭摩萨族无法集中兵力,更不能操纵大型攻城利器,若是用上火药定然会使山石崩塌。”

    她点头继而又有理有据道:“是了,我们再安排藏匿在渝橘附近的官兵紧闭城门,困其于水上,届时两面受力,若无粮草就让他们葬身水路。”

    叶城欢见着女子言之凿凿不禁心中赞叹,他一直善于察言观色,可这女子却捉摸不透。

    宋澄折扇一挥发问:“高小姐一直身处将军府,为何对我朝边界如此了解。”

    高萤颔首,大家闺秀之范油然而生。“小女自幼在家中熟读兵书,早就将我朝山川铭刻于心。”

    闻言宋澄不禁流露出欣赏的神情凑过去追问:“现下军中缺少些得力的将领,不知高小姐有没有什么建议?”

    她思索了片刻坦然道:“兵部的局势我知道的不多,总听舅舅提起过有个叫李治的有勇有谋也算是名门之后,舅舅一直想找机会举荐他。”

    好管闲事的贵公子走之前暗示叶城欢,这高小姐是个可以作为利用的人,既能够因她与高将军之间更加融洽,还能拥有一个能够看透时局之人,叶城欢对此不置可否。

    “南雪凄凄灼曲梅,风霜潇潇辗残红,人影茕茕恐断魂。”

    女子手持半截梅花静静的立在雪中,邹着眉头似乎是想要硬憋出些什么优美的句子补上这残缺的半句诗。路过的叶城欢撞见不免觉得好笑,看她急着挠头的样子又入了神。

    不一会儿他清清嗓子打破了女子的思索,整了整衣角道:“没想到高小姐不仅才智过人,还对诗词歌赋有所好,又要叫叶某刮目相看了。”

    高萤一震抬头望去正是叶城欢在门口笑眼看她,随即略带着羞涩道:“太傅谬赞了,高萤不过是闲来仿着外头那些所谓才子自个拟了半句。”

    叶城欢言简意赅道:“你在府中住了也有些时日了,身子也已经恢复如常了是时候回家了。我想高小姐也一定思念母亲了,另外兵部的李治伐摩萨有功,我已经禀告了陛下予他做了个副将。”

    话闭高萤脸上却未见喜色,叶城欢瞥见也未有所表现。“叶太傅莫不是觉得小女在府上太过叨扰,所以急忙要赶我走。”

    “自然不是,可若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我私自扣下了高小姐呢。”叶城欢嘴角上扬语气平淡,树梢上几片梅瓣自旋而下无声落地。

    “好,今日我就收拾行装。”她淡淡丢下这句话走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