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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见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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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藏在时间的尘埃下,顺着时间的流逝,便如抽丝剥茧,近在眼前。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南葵语声担忧。

    我从柜子里取出之前在阿南身上发现的那张纸:“来玩拼字游戏吧,既然有人故意把它放在受害者身上,必有深意。”

    南葵点点头,拿出了笔墨记载。

    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若是从每句都取一字,许多种可能性都读起来有意义。最后终于在我崩溃的叫喊中结束了这无谓的猜测。

    “还是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出了门,街上很少人。有几个孩童在水边玩耍,累了便倒在树荫下熟睡,阳光细密倾洒在他们稚嫩的眉眼上,打出美好的光影。

    来到许娘的酒家门口,今日闭门谢客,想是与这桩事有关系。于是绕道去了镇北,希望从被害者阿南的周围寻到点信息。

    “阿南的房间也关门了。”南葵在门口徘徊许久,道。

    我只好在房子周围瞎逛,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小巷弄堂,多少座石桥流水,一直走着,直到一座建筑物从天而降挡住了去路。

    回头一看,南葵估计被我甩到不知何处去了。

    这座建筑物看上去比较庄严,从前没有见过,想是新造的吧。门扉大开着,肆无忌惮地向外人展示内里的一切。

    古典雅致的木门上赫然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几个豪放大字:“十万里”。

    这算是什么意思?至少从门内往里看去,再结合牌匾上的字,并没有能让人猜出此地是何处。

    不过这三个字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怀里掏出已经被□□不堪的皱巴巴的信纸,上面字迹依旧清晰而潦草。

    后三句中各取一字,可以连成“十万里”。

    再从第一句取一个最有可能的字,连起来便是“去十万里”。

    如果这是一个文字游戏,那么其人用意便是要寻到这张纸的人去找十万里这个地方吗?可是诗是阿南所写,难道用意是告诉大家他曾经写下这首诗,目的便是要人去往十万里?

    这答案又怎么去找。

    我毫无头绪,忽然清风吹过,手指一个没抓住,诗稿就这样轻飘飘地落进了奇怪的建筑物里。

    最终长叹一口气,想是老天的安排,就定了定神,踏进了门槛。

    院子里有诡异的味道,像是药香,可又是不曾见过的奇怪药材之味。又是一阵阴风,大门蓦地被关上,我去推,却打不开了。

    奇怪的地方。

    向院子深处走去,便是一扇红木雕龙门。这门上的龙有些奇怪,遍体无毛,丑得奇特,不过很有新意。

    开门,房间中什么也没有。我进去瞧了瞧,果真是空无一物,徒有四壁。转身欲走,忽然听见地上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嘶嘶地划过空白。

    低头一看,虽然并没有惊得叫起来,但心依然骤然一停。

    感情门上雕刻的果真不是龙,是蛇啊。

    总之惊恐地向后退着,忽然脚踝处一阵温热,眼前便漆黑起来。

    再睁眼依然是在空荡荡的奇怪屋子里。

    踝关节处依然刺疼清晰可辨,借着从床外细微透进来的光,能看见伤口已经被绷带缠好了,很是整齐。自然不会傻到相信是我神力无穷体格顽强神思浩渺,虽然被蛇咬了一口,但不屈的潜意识依旧保持着本能的求生。

    难不成是凶犯想要杀人灭口,所以便用那诗引我来此处?

    不太可能。毕竟这个地方是我自己误打误撞进来的,也没有谁可以左右我方才是往哪个方向走。所以更多的可能性便是老天爷眷顾我,所以给了我一个破案的契机,让我直接凑巧晃到了诗中所指的关键地。

    可是这个伤口又是谁包扎的呢?该不会也是如此之巧,如此之误打误撞,便是那歹毒心肠的凶手。彼时也并无多少人知道我对此案有诸多怀疑,便为了不让自己因为血债深重下至十八层地狱,所以大发慈悲搭救了一下路边遇难村妇?

    浑身发了个颤,努力避免自己胡思乱想。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出去吧,别到时候哪个旮旯里冒出个有毒蛇虫,那我直接可以去到西方极乐世界,再无烦忧了。南葵发现我不见,也不知在不在寻。

    想着,起身走向门前,凑近了门闩一看,并无物体遮拦,便用力推开。

    “啪。”

    只听一声闷响,这门直直撞在了某个富有弹性的物体身上,此刻并无回弹。我惊诧万分,不可置信地把门收起来,再一退,又是一声“啪”的闷响。

    那门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位姑娘,求你别推了,我可能已经被撞死了。”

    我这才明白是有个人。一时最快,还没过脑子便道:“死了还怎么说话,别嚷嚷。”

    随后灵光闪过脑际,这人莫非就是所谓疑凶?

    毕竟这间屋子如此鄙陋,连个家具都不曾有,也未见何人留宿于此歇脚的痕迹。能守在门口,知道里边有个人,并且对这个屋子非常熟悉的,十有八九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如果是主人,那么就同阿南其诗有些关联。与诗关联,便极有可能与凶案关联。

    管其是否为凶手歹徒,总之疑点重重。在脑中飞快的过了一遍思路之后,我毅然决然蓄了力,将有些年久失修的木门猛地朝外砸去。

    那门半路中被有力地截住,我心下一惊,不过老天又一次眷顾了我,之间蔓生青苔的门缝一个不稳,直接脱落了开来,看上去就重量不轻的一块大木头就这样朝下盖去。

    这不会砸死人吧?我想着,正考虑要不要搭把手免去一人死于非命,就见那门已经触及地上,与地面平齐,看它下方并没有一个人的空隙。

    妈呀,不会压扁了吧?虽然抱有防备心,但是把路过的人砸成大饼,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我面目凝重,伸出脚对门踩一踩,没有反应。再踩一踩。这木头倒是晃了两下,但可能只是下方地面不是完全平整,重心不稳的缘故。

    “哇,原来我真的是天生神力。”总之不论如何,这木门也是我给放倒的,足见自己的气力,于是惊叹,“看来得找个日子重出江湖,届时凭借此等神力,定也能混出个头来。”

    从门外左侧缓缓走出一个身影:“这门只是年头有些久了,固定的机关已经松动,方才能被姑娘轻松拨到。若是凭这种巧合就去江湖闯荡,说不定还没有寻着合适的老门,就已经被人轻而易举干掉了。”

    我抬起眸子望去,一张不曾见过的脸,是眉目清秀的男子。长相算不得如何特别,总之是很温和很温和,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个危险分子。

    “你谁?”我也不怕,简短道。毕竟如果此人真的是危险分子,那也不知道我的意图。危险分子危险总是需要个理由的,还没有变态到想对路边村妇下手的吧。

    那男子却像是个读书人,抬手一揖,道:“鄙人温肆,偶尔路过此镇,又偶然路过此院,发现足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便举手相助,发扬一下圣人的精神。”说罢抬眼浅笑。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随意地道:“我是村里的李婶,谢谢你啊热心的小伙子,好人好报。”正想再说些什么,脑中突然嗡然作响,又问:“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姑娘说笑了,在下看你也就十几二十的样子,哪好意思称作大婶。”温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悠悠道:“鄙人温肆,路过的行人罢也。”

    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了?我在回忆中翻寻,想要找到点线索。

    “那位叫做温肆的可怜青壮是在登山游玩的途中,失足落下山崖的。”

    是了,许娘曾经的未婚夫便是这人吧?抑或只是同名同姓?

    温姓江淮一带不算常见,亦算不上稀有。

    “李姑娘?”温肆伸出手,关切的在我眼前晃一晃,见我抬头,坦然笑道:“没有叫错吧,方才听你称自己为李婶,想是姓李了。”

    “没叫错。”我浑身都透着对真相的惊惧,连连后退,“没叫错。”

    温肆并没有如同戏本里恶人一样露出狰狞的真容,而是依旧站在门口,满脸疑惑:“姑娘如此怕我作甚,在下并无歹意,只是随手搭救罢了。”

    “你来过这里吗?”我见他此番情态似不是伪装,便停下步子问道,若只是同名呢。

    他略一思索,道:“来过是来过,每次进京赶考都要行此路,自然免不了偶尔歇两脚吧,其余的也不甚记得了。话说起来,姑娘你缩在角落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要先出来,天都要黑了,恐又有蛇鼠惊扰。”

    我闻言,缓步从黑暗里走出,用特别天真的语气,仿佛自己还真是一个小姑娘似的:“多谢温公子搭救之恩,奴家无以为报,却还有一事相求,想来公子如此平易近人,也不会介意与我这鄙陋村妇解释一下。”

    “你一个读书人,没事拿着刀做什么。拿刀就算了,我都看见你怀里露出来的蛇头,信子还吐着呢。”

    他闻言表情一凝。

    “做戏也得敬业一点,破绽百出就真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