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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瑾着实想不通,一切疑点重重,又似顺理成章,毫无破绽,可惜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之前是怎么过的,过得开不开心,过得好不好,完全不晓得,只因她中了忘情蛊毒而不自知。
云瑾在她的厢房坐落片刻,管家轻扣门扉,说拓跋公子求见,望去荷心亭一见。
不过片刻功夫,云瑾还没来得及更换夜衣,如果管家再稍稍迟那么一会儿,她便不再出闺房。
去荷心亭的小径上,云瑾从管家口中得知拓跋公子正是当今昭国皇帝拓跋宏,和她猜的一样,拓跋宏大费周章将她安置在客栈后院,编出一套谎话来,要和她见面是迟早的事,所以当云瑾听管家说拓跋宏要见她时,并未觉得突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都不让她好生在侯府里睡上一晚的。
在荷塘边,就能望见荷心亭的微光,夜风借着光亮轻轻掀起亭周轻薄纱幔,飘飘渺渺,让人看了眼花生晕,一曲曲调优美的姑苏行灌入云瑾耳中,她顿了一顿,笛声从荷心亭传来,笛声是一幅晨雾依稀,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的画面,旋律婉转动听,乐曲典雅,使人久久沉浸在美景中,流连忘返,令人寻味。
曲毕,云瑾问了管家,拓跋宏是否去过城国,因为方才曲中尽写江南美景,而位于江南的只有城国,管家回答不知,便快步去荷心亭禀报,云瑾姑娘已在外等候,是否传她相见。
隔着纱幔,里头之人颔首,管家便出来迎了云瑾进去。
冬日的清冷冷冽还未全消,幔外寒气逼人,若不是云珠细心,云瑾临出房门时,云珠给她批上了一件镶着雪白狐狸毛的红色大氅,现大约是要得风寒之怔的。
幔帐内温暖如春,云瑾方一踏进幔,周身暖意融融,不刻竟微感热意,自然解下披风绦带,管家接过大氅,出了幔帐,大约是立在帐外候着。
亭内云纹案几上摆放着煮茶的一应器具,釜中的茶水看得出已经煮熟,淡淡的茶香弥漫在亭中,炉子上的银碳火烧得正旺,碳火并不呛人,小小的一炉,便是这亭内所有热量的来源,可见炉中之碳的金贵。
端坐在案几后煮茶的男子风神隽永,信手拈来的分茶技法透着无比的从容,朝云瑾看来的眼,微微舒展,滞了一滞,突尔一笑,色若泰山。
云瑾在犹豫是否需要拜一拜这位父亲效忠的皇帝拓跋宏,但见他不过是和自己差不多年岁,样貌出众些,而且自己实在是生不出对他的敬重之感,于是礼貌性的福了福身子,算是见礼。
“素闻姑娘美貌,今日一见果然是闭月羞花,皎皎如月”拓跋宏嘴里赞美着云瑾,脸面上转而看不出笑筵不拘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在说这本该尽显风流的话。
云瑾对拓跋宏的赞美不置可否,“不知陛下约我至此,有何事?”
拓跋宏顿了顿,瞧着眼前的女子似心有千千疑问,却垂着凤目,樱色的唇角微微勾起,白皙如玉的面容灿然一笑,清淡乌黑的睑水瞳眸清清幽幽的看过来,摄人心魄。
“慕容星澜喜欢的女人果然是不同于世俗的”拓跋宏暗自惊叹,连他这个想利用这个女人变成刺入慕容星澜心脏的不近女色的堂堂昭国之主,都不免初见就有被其迷惑之感。
拓跋宏继昭国皇位多年,一直未有立妃立后,潜心开疆拓土,中兴昭国,曾有士大夫,及他母后帮他选亲,他皆以国未安,无心娶妻为由推脱,后太后择几位美貌女子偷偷塞进他的寝宫,如能得个一子半女,纵然那女子身份低贱一些,也不碍事。
没承想,拓跋宏震怒至极,后知是母后安排,才略微消了消气,差近侍将那些美貌女子连夜送出了宫。
宫中秘事诸多,却从来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到最后甚至有皇帝不近女色竟然是因为有断袖之嫌。
朝中有因此传闻为昭国皇嗣忧心之臣连连上奏,请皇帝立妃纳贤。
拓跋宏也不是没有听见过类似传闻,深知自己正直年壮,后宫却空无一人,甚至连个侍寝的美人也没有,为难了母后和一众大臣的关爱之心。
于是他找了普陀高僧,为自己批命,言他不过而立之年不得娶妻,否则会招来灭顶之灾。
普陀高僧起先不愿,后听了拓跋宏的一番苦心,思忖,总不过是度化众人,皇帝小小年纪已有这番顿悟,实数难得,便帮了拓跋宏这个忙。
太后本极其信佛,此关系到儿子和皇嗣之事,纵然是佛也大意不得,私自挑了贵女,指了婚,试探了回,拓跋宏却因此一病不起,药石无用,太后才对普陀高僧之话深信不疑,不敢再为拓跋宏娶亲,拓跋宏才一如往昔的康健勇猛。
““无它,过来朕这边坐”拓跋宏朝云瑾摆摆手,示意她坐在他对面的蒲苇垫子之上,没有正面回答云瑾的问题。
云瑾微滞,通常只有极亲密或要好之人才会坐得如此近,拓跋宏此举显然是不怀好意,但她又不能明着拒绝,谁会违抗一个皇帝的金口玉言呢。
虽然云瑾的父母是为皇帝尽忠,皇帝体恤她的父母,可怜她这个唯一的遗孀,多赏些金银,仆从服侍便了,她一介女子,能为皇帝做什么大事呢,并无需拓跋宏过多挂怀。
可拓跋宏偏偏进府宣见,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还不得掀起一众暗涌,别人可不会想事实是什么,只会愿意去相信他们认为的事实。
她们认为的事实就是皇帝红鸾星动,不久云瑾便会入主宫中。
在百姓眼里,皇帝宠幸一个女人是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皇帝从未有过一个半个女人,云瑾的出现,定是月老定好的姻缘,在正合适的时候让这对金童玉女相识,一见钟情,云瑾又是将门之女,忠良之后,娶进拓跋宏的后宫,定然是无人阻拦。
云瑾听了拓跋宏的话,缓缓走到案几跟前,步态轻盈,顾盼生晖,在蒲苇团子上坐落,微抬眼睑,眉目如画。
案几一旁,一支精巧的玉笛静卧,筒体通透,乃笛中上品。
“方才那悠扬的姑苏行乃是陛下所奏?”云瑾红唇轻启,口齿含香,声音悦耳。
听得拓跋宏又是一晕,常是女子为他倾倒,为他折服,而眼前的女子似并未折服于他的威严,倾倒在他的绝世少有的华贵容颜之下,反而一句两句的让自己有恍如隔世之感,实乃奇女子也。
他回了回神,正襟危坐,说:“这里除了寡人,还有其它人吗?”
云瑾听面前俊美的男子称谓他自己为寡人,有种想笑话他的冲动,虽然知道皇帝通常会称自己为寡人,这是礼制,但从拓跋宏口中说出来,她就是想笑,她端起刚拓跋宏给她分的茶,举至额间,故作喝茶之势,实则偷偷藏笑,遮面的衣袖不由自主的晃了两晃。
云瑾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拓跋宏是什么人,多年征战,昼伏夜潜,勾心斗角,杀伐论断,细枝末节的那些隐情,甚少能逃得过他那双凌厉眼睛。
拓跋宏不自在的垂嘴,闷咳了两声,泠然问道:“不知云瑾姑娘为何发笑?”
云瑾知自己笑话他被发现,稳重的缓缓放下茶盏,轻描淡写的说:“无它,不过是喝茶恍惚间想起了云瑾以前与父母相处的一些趣事。”
拓跋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云瑾喝了忘情蛊的事,拓跋宏是最清楚不过了,现下云瑾恐怕连她父母的长相都全然不知,怎么会想起同父母喝茶的趣事,扯谎对错了人了。
“哦!是何趣事,可否与本王一同分享?”拓跋宏故意问道,他倒是要探探云瑾后面还要编出哪些趣事来。
云瑾没想到拓跋宏竟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头一晕,麻利的回答道:“既然是些已仙逝之人生前的事,小女并不想细细提及,陛下来附中体恤孤女,想必不会让小女细叙此时不想多说之事。”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恳恳切切,说完还目泛泪光,做以帕拭泪状。
拓跋宏见云瑾谎话都说到将以泪洗面的份上,不得不体谅她的“天大难处”,只得作罢,暗忖,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慕容星澜是怎么受得住她如此机灵刁难的性子,若不是他知道云瑾中了忘情蛊毒,此番怕是要被她轻易哄骗了去。
云瑾见拓跋宏不再追问,便放下心来。
“陛下深夜造访,不会单单只为给我吹一曲姑苏行,品一口茗那么简单吧?”云瑾单刀直入的问,感觉告诉她,当你被千头万绪的事情所困扰时,解开千头万缕千丝的最好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