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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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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定,云珠早早歇下,云瑾还拿着拓跋宏赠与她的玉笛在手中横竖把玩,对着光亮照了照,脑海里浮现拓跋宏嚣张气焰的身影,遂将玉笛朝拓跋宏的身影扔了过去,正中他额心,砸得他捂头四处逃窜,却怎么也逃不出云瑾在脑海里给他设定的圈子。

    想着想着,云瑾笑出了声,捂嘴咯咯偷笑,这段时间,被拓跋宏关紧了,没把她逼疯,也有些痴傻,无事便幻想着要虐拓跋宏千百遍。

    晨起,云珠一边伺候主子穿戴洗漱,一边讲昨晚兴许下了些小雨,院中的泥地带着几分湿气,桃花落满了地,新种杏花瞧着也长高了不少,有几枝桠都探出墙去了,想是要去瞧瞧墙外的□□,空气被雨水洗刷后,倒是清新了不少,今日又是个艳阳高照极暖和的好天气,不出去踏青可惜了。

    云珠是拓跋宏从宫里太傅处要来的丫鬟,少不得□□,跟着太傅耳濡目染,总还是知些诗书礼仪,性格心思较其它宫女又要单纯得多,送到云瑾身边伺候正合适。

    云珠说完,打了自己嘴儿一下,怪她自己这记性,陛下怕云瑾出门被流寇抢了去,不让云瑾出府门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若因为她的话,云瑾非要出去,惹出了什么乱子,她可担当不起,只是可惜了好春光,辜负了好景致。

    云珠一边说这闲碎话,一边服侍云瑾洗漱梳妆,不一会儿功夫,一个近香髻已然娉婷立于云瑾头上,斜插了一根嵌松石绿撒银花簪子,简单大方又不失金贵,就那一颗小小的松石,绿得通透,已不是一般的凡品。

    身穿浅绿色锦缎齐胸襦裙,外头套了件薄如蝉翼的透色冰纱长衫,长衫末端刚好到云瑾的脚踝处,衬得她本就不俗的容貌多了些仙气。

    就算不出府,云珠也想变着法把云瑾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府中,妆容不必过于艳,但一定要精致,昨日差管家给姑娘在胭脂巷购置的面脂,今日云珠就迫不及待的给云瑾用上了。

    店家果然是没有骗人的,云珠不过是用簪子挑上了一点,用一点儿水划开,抹在手心里,轻轻拍在云瑾的脸上,就已经通透异常,甜香满颊。

    据说这面脂是选了早春第一批的梨花花瓣,椿成厚浆后,用细纱过滤取汁,再把当年新抽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花汁中侵泡,等完全浸透取出晒干,就成了这上好的梨花脂。

    云珠给主子施完面脂后,未再用红妆施面,主子自带粉面桃光,透透的梨花脂一点也未遮去她的绯红水色,较之刻意的红妆,更显天然水灵。

    梳洗打扮完毕,云瑾对云珠的手艺和品位甚为满意,朝云近香髻婉约不失风趣,不似其它夸张的发式,在她的小小的鹅蛋脸上太显夸张和沉重,松石银花簪配素雅简单的近香发髻,遥相呼应,一席素色长衫正是春天的颜色,淡雅不失朝气,有如温暖的阳光,撒入心间。

    云瑾一高兴,见云珠对拓跋宏送她的玉笛颇多赞美之词,便要送给她。

    云珠哪里敢收,那些赞美也不过是想让陛下在云瑾姑娘心间多留些好的印象罢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云珠是陛下挑来伺候云瑾的,自然免不了帮拓跋宏多说点好话,再说那玉笛瞧着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物件,本就是好物件,赞美下也不为过。再者自己也不通音律,随意听听也倒可,若是真得了这玉笛,又不会吹奏,也是辜负了小姐的一片心意。

    云瑾见云珠推辞,还说出这些个一者,再者的道理来,头都有些发晕,刚还觉得拓跋宏挑了云珠来伺候自己,算是做了件好事,现下又这般扭捏,不爽快,理还讲得头头是道,云瑾也是无话可说。

    转而一想,云珠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她不愿意收,那就换个别的物件,云瑾在首饰盒里左挑又挑,太贵重了,只怕云珠又要推辞,太随意了显得她这个主子对她不甚看中,毕竟自己的饮食起居还是她在服侍,而且服侍得令她甚为满意,巴拉来巴拉去,还真不知送什么好。

    云瑾困扰了会子,突然想起梳妆之时,云珠多看了两眼雕百合花的樟木首饰盒里的最不起眼的玉檀小簪,目闪欢喜之色,于是她打开了那百合檀木首饰盒,取出玉檀小簪,插在了云珠的双环小髻上。

    “云珠果然是有眼光的,这玉檀小簪配你这小脸蛋,倒是顾盼生辉了起来,这你可不能推托,你我虽是主仆,但我更想待你如好友姐妹!”云瑾璨然而笑,调侃起云珠。

    当云瑾拿了玉檀簪插在她的头上,云珠脸颊羞得绯红,大概是自己早上不注意,多瞄了几眼这个喜欢的玉檀簪子,被心细的小姐发现了端倪,才投自己所好,送了自己这个玉檀素簪。

    云珠一面惊叹云瑾姑娘惊人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一面又为自己喜欢主子的物件而觉羞愧,这不是一个作为下人要显露出来的,要是碰上了坏一点的主子,说不定还以为她是在觊觎主子的东西,不由分说的将她拖出去打个十板子,丢在大街上。

    云瑾自然不是苛刻的主子,连金贵的玉笛都能随意送了自己,可见把这玉檀簪子送给自己也是出于诚心,没有同她生出嫌隙。

    “多谢姑娘疼爱,云珠日后定然好好伺候主子!”云珠一脸诚恳。

    云瑾又怎能不知云珠同自己一样,受不得小恩小惠,此番自己送了她一支她喜欢的玉檀簪,只怕日后她对自己的尽心尽力的心绝对会超过那一支簪的价钱。

    赠完玉簪,云瑾和云珠主仆二人在屋里说了会子玩笑话,便双双来到院子里。

    春日的阳光是和煦的,微风拂面,柳条儿跟着轻轻摆动,屋檐上的雏燕嘤嘤等待母燕叼了虫子回来喂食,它们将嘴张了最大,嗷嗷待哺的模样萌化了两姑娘的心。

    白里透红的桃花,清冷雪白的梨花,嫩黄得能掐出水的杏花铺满了庭院,花上的水珠儿还未全干,在太阳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的挂在花瓣叶片之上,比珍贵的珠儿,玉儿更加透亮,更加赏心悦目。

    云珠将主子引到墙根,半开玩笑的笑杏枝果然是喜欢出墙的,而且还是长得最好,最艳的那几朵探出了墙去。

    云瑾笑着将出墙的红杏枝折了下来,放在鼻前轻嗅,带雨的杏花花香清新淡雅,添了几分清明之气,使人嗅上一嗅,神清气爽,烦恼全消。

    于是两人便将出墙的杏枝一一折了下来,插入拓跋宏昨日差管家送来的一对青花花枝纹瓶中,摆在屋子休息榻两边,让床帐也染些香气,晚上若是睡不着,闻闻这香,说不定有益于睡眠。

    其实云瑾失眠之怔是什么由来,云瑾最是清楚,拿这些个花枝来助眠,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恐怕对失眠之怔并无太大裨益。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前事全忘,也不明白拓跋宏为何将自己软禁在府里,更不明白拓跋宏没来由的表白代表了什么,是否有什么阴谋。

    皇家的人,最是擅长权谋,周旋,而云瑾本性就不喜这些,不是她不够聪明,只是她心里压根就觉得麻烦,如今无端的被卷入这麻烦之中,自然是要苦闷烦恼的。

    无奈已经身陷其中,她不得不想方设法的来让自己脱身。

    刚刚在折杏枝时,她偷偷将自己的随身绦带,挂在了一棵即将出墙的红杏枝上。

    这条绿绦带是她在衣柜里翻了好一阵才找出来的旧物,上头还带些血迹,虽然已经洗了,看起来焕然一新,隐隐的血迹如果仔细辨认,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不知怎的,云瑾总觉得这条绦带冥冥之中可以成为解开她现在的处境的一把金钥匙,如若运气好,被熟悉自己的人看到,便会传信来府中,解救自己。

    又如此过了半月,那杏枝已然长出了墙外,只是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每每云瑾走到墙边都要停留玩耍一会儿,怕万一识她之人从墙外扔信过来,自己没有收到,反被拓跋宏的人察觉了,少不得会看得更紧。

    眼看着杏花将过花期,接下来要生出黄色的果子了,杏枝上绦带的作用还一点也没发挥出来。云珠那个傻丫头也觉得主子憋屈得慌,开始嚼陛下是不是过于关心云瑾姑娘,天天禁在院子里不出府,怕是主子要生出病来,像陛下这样含在嘴里怕化了,吐出来又怕丢了的想法是不是太过头了,好歹偶尔要出去散散心,才好。

    云瑾看云珠一脑子单纯得想法也不去解释,毕竟这样复杂的麻烦,她知道得越少越好,拓跋宏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免得日后云珠因为自己的事,在这有些乱的世道白白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