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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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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韵盘坐在琴阁的正中间,寂静等待门被那人打开。

    李承欢几乎是把门踹开。

    他起身对来人说:“李承欢,你来了。”

    李承欢持剑对着南韵的脖子,神情怒目,“林南韵我真是佩服你居然在陵川兢兢战战过活了十年,白容真是白瞎看错了你。”

    南韵不敢去看李承欢身后站着的白容,他们是十年挚友,同时进宫从最小的学徒做起,最终两人走上了不同的路。他是宫中有名琴师,他是李承欢身边唯一可信之人。恐怕两人的关系除了自己,也只有李承欢知道。

    “生是长洲人,死是长洲人。无怨无悔。”

    “好一个无怨无悔!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都无视放纵你,如今你让叶念知道那些事,我便不能在坐视不管了。”

    持剑的手一挥。

    “不!”白容喊。

    梦菊受南韵之托,从他手里接过书信,出了琴阁就看到冷若冰霜样的李承欢远远走来,随即侧边绕了过去。

    南韵要她把那封信送于叶念看,梦菊勉强答应下来,不过要等到李承欢出了叶念的院子才有机会。她还记得李承欢之前要她把所有人都叫出院子的生气样。

    此时看到李承欢赶往这边来,就稍加放心了。

    梦菊来到叶念的院子,抬腿跨门的脚硬生生悬在半空,她看到叶念晕倒在地,裙摆上全是血,地上也是。

    她惊呼:“王妃!”一刻不容迟缓,她转身重新跑去琴阁禀告李承欢,信也下意识塞入袖中。

    李承欢放下手中的剑,才恍惚醒觉,他做的事不是与叶念当初如出一辙吗?

    失神的唤了一声白容,得到的却是死一样的静寂。

    白容没有走上前,眼神直直的与南韵睁着的眼睛对视,等他看累了南韵就会朝自己眨一眨眼皮。

    “不好了,王爷!王妃晕倒了!地上全是血。”

    李承欢扔掉剑,跨步走出琴阁,眼神直视前方,不允许迟疑片刻,手放入口中吹哨。听到哨声屋顶上立即落下几人。李承欢对他们吩咐,“赶快去叫太医,顺便也叫产婆来。”

    “是。”

    为何与叶念争执时没意识到她还怀有身孕,即将临盆呢?

    白容像被夺走了灵魂般如行尸走肉跪倒在地上,他扶起脖颈处鲜血直流的南韵,人早已没了生气,眼却还睁着大大的。他手放在南韵眼上,瞑目。

    他坐在地上,大腿枕着南韵,喃喃自语:“我们到头来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李承欢平静如水在门外闭眼等候,心里却沸腾爆发。终于,门打开一个个太医走出来。

    “禀王爷,王妃只是太过激动,有小产的迹象,现已无大碍,还需静心修养。”

    像是没听见太医的这番话,兀自问:“女医呢?”

    太医吞吞吐吐说:“太子……太子今日身体有恙,女医一早就去了。”

    待太医走后,他进房,叶念还没醒。坐在床边细细打量她的模样,苍白如雪。将细发掠到一边,一一抚过她的眼,她的眉,鼻子和嘴巴。

    我又该拿什么借口瞒你呢?

    心里满满是愧疚,明明怀有身孕还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你。

    梦菊瞧见李承欢在里面默默的退了出去,伸手探探,信还在。那时她站琴阁外喊李承欢,即使在外面也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随后就看到被李承欢遮挡住,露出的半具尸体。袖子的花纹她前一刻是见过的。不忍多看,跟在李承欢就走了。

    这封信应是南韵的绝笔了。

    后半夜,整个王府沸腾了,所有人手忙脚乱。

    “快去叫产婆,再去请太医过来!”梦菊大叫。

    梦菊被李承欢叫来住在叶念隔壁房间,每次李承欢不陪着叶念的那个晚上,她总是会来到隔壁房。一天中发生了许多事,李承欢自午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不许任何人进去,白容也不见了身影。

    一天的惊心胆颤使梦菊不敢深睡,所以在叶念第一声惊叫的时候,就披上衣服去往隔壁。

    “我肚子好痛。”

    叶念醒来后就见屋里一片漆黑,在黑暗中静静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她突然觉得自己真傻,李承欢那样对她了,竟然还在自己要死的最后一刻希望他会神奇地出现。

    梦菊见叶念痛苦的皱紧了脸,自己也慌了手脚。直到叶念说,我好像要生了,才恍然大悟。安抚了叶念,便出去找人。又让别人去找李承欢通知叶念的情况。

    产婆早就被李承欢安置在府中,所以来的比较快。产婆进屋有段时间了,李承欢才赶来,从表情上看不出他的喜怒。

    一个时辰过去了,屋内只听见产婆的叫唤声,丝毫听不到叶念的声音。梦菊见过女人生孩子的场景,产妇的惊叫声是惨绝人寰的,听者担心。而此时叶念一点声都没有,咬唇强忍,嘴唇都要咬出血,让人担忧又怜惜。

    产婆似乎是头一次碰见这种情况,“王妃要叫出声的!”

    梦菊在里头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随出门。

    “王爷……王妃她不肯出声……”

    “太医呢?”

    梦菊低头不敢直视李承欢,“已经请人去叫了,应该在路上了。”

    两人不再有对话,凉风习习,月光也很好,把身影拉得长长的。

    冷不丁地李承欢说了句,“我不希望你做第二个南韵。”

    心跳加速,是害怕,她握了握袖中信,“是……”

    一众太医到了,“王爷。”

    李承欢闭眼着,“等着。”

    太医们不禁皱眉,没听见一丝嚎叫。外面站着的和里面忙着的都盼望叶念平安无事,一刻没有好兆头每秒都是提心吊胆。

    外面站着的无一不尴尬的等着,大气不敢出,挺直腰板站着跟颗松树似的。

    良久房里传出婴儿第一声的哭叫声,全部人送了口气。

    产婆把孩子抱出来,脸上尽是邀功的喜悦,送到李承欢跟前,“恭喜王爷,是个男孩。”

    梦菊也凑上前去看,小脸皱聚在一块,隐约能瞧出这孩子像极了叶念一样好看,仔细也能看出像李承欢的地方。

    接着屋里又传出产婆恐慌的声音,不好了!王妃血崩了!

    抱着婴儿的产婆手战战兢兢地抖着,脸色瞬间难堪下来,“王爷,孩子怎么办?”

    所有人的一根弦崩着舒服的松了,却还没一会儿连崩的时间都没有就断了。

    李承欢的眼一刹那射出锐利的精光,眼下一刻就移到产婆的脸上,吓得产婆冒身冷汗。

    “拿走!”又以可怕的眼神怒视一群不知所措的太医,“还不快进去。”

    太医一个个提着药箱进去了,诚惶诚恐的。

    “还有你。”

    梦菊惊了惊,“是……”

    “去太子那儿把女医叫来。”

    之后李承欢像身处异境,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感觉,看来来往往的人端着清水进又端着红水出,白布变成红布。

    是太子李缺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面对一脸疑问的李承欢,李缺开始解释:“听说叶念快不行了,本太子就赶紧挑了匹跑得最快的马带女医快来了。”

    李承欢也不知道为何在这时自己还能与李缺开玩笑,一定是觉得叶念一定不会就这么死掉。

    “又不是你老婆,看你紧张的样子。”

    的确李缺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你那么喜欢她了还让她变成这幅样子,再说你抢的还是我的媳妇。”

    在他们还说些话的时候女医早进去了。

    那小小的女子如死尸昏迷,身下是鲜红的血染污床榻,汗水打湿的碎发黏腻在额上,嘴唇咬破干燥枯裂……任人摆布。

    李缺没了嬉皮样,要比李承欢还严肃地静候在门外,他正色道:“少时你比所有皇子们甚至于我都要努力,聪慧如你,学什么都要快,如此英姿的你,却在正盛时期抛弃皇位不争不抢,带着白容四海云游去了。

    “到后来你又回来了,铲除对你不利之人,你什么都争什么都要,盛气又凌人,向父皇要个王位当却依旧不要皇位。你夺了那女子的太子妃头衔,许她一个王妃头衔。为了那个女子,你的野心慢慢长大,什么都要予她好……因妒忌她那心上人,心中常生闷气,,待她也忽冷忽热的。”

    最后一句话让李承欢一时语塞,像他密谋许久的大事被人拆穿。

    “你到底安排了多少眼线在我府中?”

    李缺淡淡一笑,“你不怎么欢喜那个女子,在她生下那孤苦的婴孩即将难产而死时,你丝毫没有一点惋惜。你不欢喜她,因她只是一颗棋子,你的棋子,亦是他的。她此刻死了,于你与他们等于没了棋子。”

    李承欢忍下心中怒气,此时,太医冲出来跪在他面前。

    “王妃怕是……”

    他抬头看李缺,一幅正中下怀的样子。摔袖去看叶念,不肯相信她将要死去或者瞧她最后一眼。

    “王爷,污秽之地男子不得入内啊。”

    李承欢被女医拦在外面,女医对他说:“让我去试试。”

    就在李承欢焦心等待中,女医终于出来了,朝李承欢点了点头,当时李承欢的心就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