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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十五年未有败绩，原来是在第十六年等着我。”姚妘收下军令状后，无可奈何地说道。
“将军莫急，九月的战役我们一定能胜的。”下属说道。
“罢了，去演武场召他们进来再次商讨军事吧。”姚妘摆摆手，说道。
下属出帐后，姚妘才开始咳血。
六月大雪，为了让士兵有足以御寒，姚妘将自己的厚氅分给了一个年纪尚小的小兵。
但代价是自己的身体染了风寒。
再碰上七八月的极端天气，又经常为商议军事彻夜不眠，所以风寒愈发严重。
铁打的身体都经不起这么造，更何况姚妘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
见有人掀起帐帘，姚妘赶紧收起沾血的帕子，与其他副将继续商讨战事。
九月第一战，险胜。
捷报传入帐内时，姚妘终于松了口气。
“将军，有人在军营外求见您，说是……将离派人来的。”下属入帐后，犹豫着说道。
将离逃走以后，这个名字便成了禁忌，无人敢提。
“我知道了，召他进来吧。”姚妘说道。
“可是将军……”
“他们敢来，自然是不怕死的，我倒要看看，这将离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姚妘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是。”
不一会儿，有人掀帐进来。
“在下乃姜子牙，有幸拜见大名鼎鼎的姚将军。”姜子牙入帐说道。
“我知道你，大周新上任的将军。你也是神？”姚妘问道。
“是。”
“难怪我商议军策时，只觉得处处皆是不可为。原来我是在与天神斗，当然没有优势。你今日孤身一人前来，所为何事？”姚妘说道。
“将离神逝了。”姜子牙说道。
姚妘愣了好一会儿，才嘲讽道：“他不是说他率他的十万天兵吗？怎么，他的兵我没见着，人就没了？”
“半年前他探出了自己要以身祭天的命运，如今已为化解三界混沌毅然赴死。我今日来，是将他留给你的遗物带来给你。”姜子牙说道。
姚妘抬眼，只见是一块泛着金光的石头，问道：“这是什么？”
“他留给你的保命符，关键时刻可救你一命。”姜子牙解释道。
“多谢了。”姚妘接过，放在一旁后才说道。
“姚将军，若有机会，我非常希望我能够与你堂堂正正地战斗一场，而不是用如此卑鄙手段来取胜。但是三界混沌并非小事，一切只能迅速决定，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拖。这段时间里凡界发生的变化，姚将军都察觉到了吧。”姜子牙说道。
“祭司南下求雨，为何而死？”姚妘问道。
“他求雨的时候，魔界和仙界的灵力分别涌入他体内，导致他爆体而亡。我们最后以天雷劈下为由瞒住了凡界之人。”姜子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但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看法，生是大商的人，死是大商的鬼。”姚妘说道。
“我知道，我也敬重姚将军的为人。但我更不能让将离的付出白费，我必须尽快让大周一统天下，让凡界因大周的国运而维持稳定，请姚将军见谅。”
“欲速则不达，望太公深思。”姚妘说道。
姜子牙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终是掀帐离开。
“将军，就这么放他走了？”下属进帐问道。
“抓也抓不住，不用管他了。”姚妘摇摇头，说道。
“是。”
姚妘拿起保命石，走出了营帐。
姚妘在城墙上站了许久，一直到三更半夜，下属上城墙劝道：“将军，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小心身体。”
“我无事，你先回去。”姚妘说道。
下属见劝解无效，也只好自己先行离开。
姚妘抬眼看向天空，恰巧一颗流星划过。
回想起在神殿荒唐的那一夜，原以为是将离特意来劝自己投降，没想到是诀别。
姚妘当时还以为将离想通过一刀两断来让自己反悔。
字字不提劝降，句句却都是想让姚妘能有一条新的生路。
是可惜，姚妘与将离一样，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将离会为了三界毅然赴死，姚妘也会为了大商战死。
都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生，亦都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亡。
壁画的故事也仅仅讲述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看得我意犹未尽。”姜姝说道。
“这是姚妘的辉煌，上一层是将离的。”王屿说道。
“所以这座古墓，到底有多少人在建？”姜姝不解地问道。
“我猜一开始应该是姚妘命人建的，这一层应该是将离死后，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画的，上一层应该是太公画的。”王屿想了想，说道。
“姚妘好理智，这感情分得好清。”姜姝感叹道。
“将离是叛徒啊，我要是姚妘，我一定会杀了他，哪里会给他解释的机会。说到底，姚妘是凡人，并没有彻底看淡世俗人情，不然我们当时哪里能赢得这么快。”王屿说道。
“要是凡人都看得清，要你们这些神仙干什么。你看她写的文字，知道将离做了什么以后，都没有怪罪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我要是姚妘，就算知道将离的目的，我都要在这里写上整整三页去骂他，哪里会留有现在的体面。”姜姝反驳道。
“往上看吧。”王屿止住了这个话题，说道。
踏上新一层楼，这层楼只有两幅壁画，但足够辉煌，足够宏伟壮观。
第一幅壁画是一张十万天兵斗永恶魔军图！
神魔大战，三界共乱。
“不对，这十万天兵里混了魔界的人。”姜姝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
“那是黯渊的兵，他和将离联手的。多亏了出尘，不然黯渊不会轻而易举出兵相助的。”王屿说道。
“我没文化，我只会说好壮观。”姜姝说道。
“不可以用手机拍下来。”王屿提醒道。
姜姝只好悄悄收回了摸向手机的手。
继而转向第二幅壁画，观摩了一会儿，不舍地问道：“这么好看的画，真的要毁了吗？”
第二幅壁画是将离献祭图。
是将离为三界献祭时的景象，那时的天空是龙凤呈祥的天象，以及作为画面中心的将离毅然决然的神情。
而处在壁画下方的永恶王等人则是神色凝重，一脸大事不好的样子。
姜姝盯着这幅壁画盯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立即冷下神情质问道：“王屿，把这些事情告诉苏清也没什么问题吧。为什么要把我单独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