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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你明白，为何‘宁择法品，不择下阶’了吧？这跟做人处世的道理是一样的，宁肯穷困潦倒，也不能失了道德良心啊。”讲到这里，陈笑天十分满意，自觉给杨也上的这一课升华得很自然。
“话虽如此，倘若一件‘极品’的法器不小心被误认为‘下品’，或者说，‘下品’的法器想要伪装成‘极品’，不也是有可能的吗？”杨也抓住了陈笑天故事里的漏洞，“你看，那三个人拿到匕首时，肯定不知道它是一个‘下品’吧？”
陈笑天脸色一沉，破口大骂：“臭小子，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就是大概率上残次的法器用了可能会把自己搞死！尤其品类等级高的法器，有缺口和没缺口，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还不知死活要去尝试是吗？！”
“哎，也不是啦，哈哈，”杨也抓着脑袋，嘿嘿笑着，“我就是有疑问，想问个清楚而已。”
“不过以冷山靖的口碑，这流光刃就算有瑕疵，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反噬。你若非要用，保险起见，我托人帮你拿去问问他本尊吧。”陈笑天无奈道。
杨也环住他的手：“笑天大哥，你人太好了！”
陈笑天一脸哭笑不得：“少来这一套！我劳烦你平时多帮点忙，少添点乱，别让我求你就得了。”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些法器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杨也又问。
“法器认主，如果你跟它们不投缘，多则发挥它们实力的一两成，少则只能表面地当兵器使，像那章鱼怪对鱼骨剑的认知那样。如果你跟它们投缘，修炼方法得当，有朝一日便能达到人器合一的境界。像我们老大，三尖两刃刀、开天斧、斩魔剑等神器，早已炼化成神功，与他合而为一，化为无形，在需要时以念力驱动便能祭出……”
只见杨也瞪大了眼睛，陶醉在他所描述的盖世神功中。陈笑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杨也作为杨简的分身，极有可能这些神功他或多或少都有。他不想把这点未经证实的揣测说出来，怕这臭小子过度兴奋，而且他更觉得，这孩子不经世事不受约束，拥有太强大的潜能，可能不是好事。
杨也打断了他的思路：“那要怎样才能确认和法器之间是否投缘？”
陈笑天回过神来，道：“不同的法器选择主人的方式不同，灵性越强，越明显。通常情况下判断，要看你在驱动法器时，是否得心应手。一般法器都有自带的驱动法诀。但我估计章鱼怪是不会给你的，他自己都未必有。还有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就是使用通用的法诀。”
“我明白了，就是使用鱼骨剑，我可以去找找水系剑谱，如果要使用银龙枪，我就翻翻冰系的枪诀？”
“没错，就是不一定能成，成了效果也会差一些。”
“笑天大哥，那你的法器是什么，怎么从来没见你拿过啊？”杨也突然好奇。
陈笑天得意道：“那是当然了，以我这种段位，我使的法器虽不及我们老大的名号响亮，但也必须是人器合一。你小子要是见过，还有机会在这里活奔乱跳？”说着两根手指敲了一下杨也的头。
杨也有求于人，只好默默地忍了。便缠着陈笑天在他书房里找了几本好使的驾驭法器的法诀。
……
自从得了章鱼怪的蚀骨鱼骨剑和冰魄银龙枪，杨也嫌素食馆里空间太小，不小心打翻什么东西，陈笑天大呼小叫的，还要用荼蘼咒耍他，便没怎么待在素食馆，跑去鸣鹿森林里做实验去了。
陈笑天巴不得他能离得远远的——应该是不近不远，隔三差五通过无舌铃监视杨也那小子，见他还在启明山范围内，没做什么造次的事，也就放了心。
杨也过目不忘，几本法诀看过之后就牢记在心，各种行家里手发明的剑诀和枪决一一拿来试验。许是杨简的法力和悟性继承给了他，他在试验中，觉得不趁手还能略作修改，改完竟真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让他积极性越发高昂。
过了两日，他兴冲冲地跑回素食馆，对着陈笑天的背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如果我把这些法器，跟我的风刃炼在一起呢？”
陈笑天正在研究他的菜谱，一愣：“你的意思，是要把法器熔断重铸，加入风刃的神力？”
“不是，我是想把这鱼骨剑和银龙枪的灵力，炼进我的风刃里！”杨也两眼放光。
“这……你已经能用它们召唤物灵了？”陈笑天大为诧异，“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跟人器合一是两种思路，估计是炼器的范围了，在我的经验之外。”话音未落，杨也已不见踪影，估计跑去书房查书去了。
下一次杨也出门，陈笑天便跟着去看了看。
杨也操纵的鱼骨剑立在河上，直指河面。水流慢慢停止了自上而下的流动，像有一股巨大的引力拉着它们往上，河面上凸起了一个球，球旋转着往上飞，跃出一条龇着牙的透明蚀骨鱼来，鱼越飞越高，背后拖起长长的一条细长的水柱，水柱在半空中一个急转弯，在树木间迅速穿行，最后径直贯穿了空地上一个稻草人的身躯。
“按照你的本意，其实稻草人被击中的应该是心脏部位？”陈笑天指着稻草人被贯穿的下腹部。
杨也点了点头，有些丧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风刃的优点是轻、快、精准，但风刃的缺点是应对肉体或柔软度较低的目标是绰绰有余，一旦对手有坚硬的防护，很难突破。而且以你的法力操纵起风刃来，攻击性也较弱。你想借助鱼骨剑和银龙枪，让风刃保持速度和精准度的同时，在对抗上更有杀伤力。”
“对，这就是我的目标！”
若是一两个星期前，陈笑天可能会劝杨也继续修心。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磨合，他发现之前杨也那些没轻没重的行为——所幸没造成大的伤害——是因为他刚到人世不太懂规则，不知道哪些行为会对旁人造成困扰。
比如说，一般杨也犯过的错挨过了罚，便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虽然这让陈笑天每次给他擦屁股时，心脏都要经历不小的波动，但也证明了，杨也是接受教训、甚至某种程度上是服从规则的。
如今他法力渐长，行为反而渐渐克制了，虽然爱玩闹的毛病还在，却似成长不小。
陈笑天想到这里，严肃道：“我们修行重在根基，心法修为上去了，学其他的法诀自然信手拈来、水到渠成。你这想法虽有点意思，但时候还不到，恐怕容易引火烧身。”
杨也失望地吐了一口气。
陈笑天哈哈笑道：“你若是遇上旁人，比如你擎苍大哥，一定会这么劝你：养生为上。不过我倒是不以为然，你这么琢磨，看似讨巧，却思路清奇，倘若等你心法修为上去，思维受到的桎梏多了，开始怕走弯路了，可能反而处处制肘。为你负责任，两种话我都要对你说，你自己做斟酌。”
杨也一下子来了精神：“我明白了！”
陈笑天道：“当然，操之过急更吃不上热豆腐。法力修为也不能落下，我看你用鱼骨剑召唤的水柱细如虫蛇，就是你根基太浅。”
“我懂的。笑天大哥！”杨也朝他咧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每次他恶作剧前都要故作天真一下，陈笑天条件反射似的一缩。
“笑天大哥，你怎么像见了鬼似的？”
陈笑天半天见他没别的动作，大舒了一口气，一副拒绝的样子道：“你别深情凝望着我笑了，我心脏受不了。”
话音未落，一只又肥又嫩的青色毛毛虫从他飘逸的刘海上挂下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嗦成一团，好不容易捏起兰花指弹走了那只虫。他如释重负一般又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面目恢复了日常的疏朗俊逸。
杨也：“哈哈哈！我知道你怕什么了！”
“混账小子！”陈笑天怒道，“巡山捕风者杨也——”
一只圆滚滚的橘猫，屁股在陈笑天面前一晃，一下子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