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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猫变成的少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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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神的分身,小胖橘猫小也变成了男孩杨也。

    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二郎神府,上至议事厅里的将军谋士,下至打理后院的管事仆人,都想看看,小胖橘变成人样儿会是什么模样。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是,那猫儿圆滚滚胖嘟嘟,欢脱调皮,这少年却长得斯文干净,眉目清秀,细高条儿,神情还有点羞怯。其实这害羞只是表象,他第一次以人的面貌出现,受到这么多目光的关注,多少有些不太适应;词汇量和语法也有限,不敢多说,因而显得有几分岁月静好。

    “为啥小也当猫时这么胖,变成人却这么苗条啊?”几个侍女在旁边议论。

    “你不知道吗,那猫的身体是借来的,据说为了封存有求必应咒……这小也本质上是咱们二郎神君的分身,所以现在他身上的这股风流,必须得跟二郎神君年少时一模一样啊!”

    “去去去,说得你好像见过咱们二郎神君年轻时的样子似的!神君大人的颜是你可以垂涎的吗?”

    “神君大人当然不能亵渎了,但小也少爷这么俊,我偷瞄一下,多看几眼不行啊?”

    不过,很快她们便幻灭了。

    杨也这孩子尝到了拥有人的身体的各种甜头——当猫时什么能量都发挥不出来,顶多就是五识较别人更灵敏,四肢较别人更灵活。变了人之后,一切突破了猫的身体的界限。

    一开始说不得话,只是因为他刚面世,语言能力还没彻底解锁,稍加交流启发,慢慢就都唤醒了,再加上他的学习能力很强,观察能力更甚,过目不忘过耳入心。两天功夫,说话便跟正常人无异了。

    晌午时分他百无聊赖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随意涂鸦,想倒杯茶水喝,心里犯懒道:要是那杯水能自己走过来就好了。

    这念头一落,他心生调皮,抬手一挥,桌上的水杯真的飞了过来,但是他没控制好,那杯水迎上他的正脸哗啦啦淋了下来。

    他湿了半身,却一点没沮丧,反而兴奋不已。

    自己在那里瞎琢磨一番,打碎了不少瓶罐器皿之后,半晌功夫,竟掌握了隔空取物之法,满屋子的东西都飞了起来。连桌上的墨砚都能开始自动研磨、那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地挥洒起来。

    原来他是二郎神的分身,多少分得二郎神的功力,基本上二郎神所擅长的法门,他都无需从头修炼,稍稍领悟便能自通,虽然火候无法达到二郎神的程度,但这起点已经是得天独厚的了。

    “既然这些东西能飞悬起来,把我自己当做物体,是不是就能飞了?”他脑子里冒出了新奇的主意。

    他尝试了几遍,第一次纹丝不动,第二次把自己的外衣抽离了身体,第三次整个人头下脚上倒吊着……但每尝试调整一次,他就发现了更多的法门,这让他大觉有趣。

    “少爷!在吗?我给你送来几身新作的衣裳。”这时门外的侍女觉晓轻轻敲起了门,声音里还有几分害羞。他便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嗯,你进来吧。”杨也压住声音里的兴奋。

    觉晓推门进来,四处张望,却见不到杨也。正楞着神,头上突然有咳嗽声,她抬头一看,一个鱼缸悬在半空,鱼缸里还映着杨也一张巨脸。原来杨也悬了个鱼缸在门口,又把自己倒吊在了鱼缸上,就像套着个透明头盔似的,他觉得这样的招呼方式很好玩。

    觉晓惊得张大了嘴,一缸金鱼哗啦啦全倒在她脸上,她嘴里游进了一只,上气不接下气咳了好一会才吐出来。

    杨也嬉笑着从半空中落下来:“觉晓姐姐,可凉快?”

    一时之间,难受、惊吓、羞愧、委屈所有的情绪冲上了脑门,觉晓哇哇大哭着跑了出去。

    接下来,这杨也便在二郎神府后院里倒挂着捉弄人,严重影响了按部就班的日常工作流程,秦管家拿他没办法,只好请来陈笑天。

    “你为什么不好好走路?”陈笑天把他揪下来,哭笑不得。

    “我在学飞啊。”杨也一脸无赖,嘿嘿笑道。

    陈笑天无奈,让他承诺不在二郎神府内把自己悬在半空,然后便在灌水口的河滩上教了他御风之术。杨也很快便学会了。

    这只是个开始。

    没过多久,杨也便发现这具人的身体的神通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两指一擦,就能变出火团;于是眠花和酌风正端着茶点准备上给新到的客人,突然裙子后摆就着起火来。

    双手交插打旋,往前一指,能凭空生出一个风眼;于是饮露正在打扫着院子,扫作一堆的落叶突然被一股平地而起的风刮散了。

    ……

    他就走到哪里便在哪里就地探索法术,搅得整个二郎神府后院时有爆破声、碎裂声、呼啸声、土崩声、瓦解声……所到之处鸡犬不宁,人人闻之色变。

    陈笑天又赶来给他擦屁股:“我的祖宗!你能不能有一时半会是消停的啊!”

    杨也激动道:“笑天大哥,我太兴奋了!原来当人有这么多好处,能使这么多法术啊!”

    “这哪里是好处!分明是给人添乱子!”陈笑天满头冒包,“你这么使法,到处乱做实验,很容易殃及池鱼,不如系统地学一学……”他向杨简请示了一下是否让杨也拜个师门,好把整个人的毛给捋顺了,杨简却似讳莫如深,只说任他自由发展即可。

    但……也没说不能学。

    陈笑天一下有了主意,从自己房间抱了一大堆书过来:

    “你想学什么法术?木,水,火,土,风,哪个法系的?”

    “原来有这么多法系啊?都学可以吗?”杨也天真地问。

    “嗯,一般来说,你有什么法系的灵根,就学什么法系的法术为佳。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是不利于精进的。”陈笑天严肃道,“不过你是我们二郎神的分身,我看你这无师自通的本事,估计老大会的法术你都会,只是一是需要挖掘,二是火候不够,究其根本,就是真气不足、修为较弱……”

    “那咱们大哥,是什么法系的灵根?”杨也问。

    “我们老大这种级别的神仙啊,灵根这种事情早就能忽略不计了。对他而言,万物皆在掌控之中。不过以我的判断,他的根基应在土系。”

    原来在某些民间传说里,二郎神杨简是保护渔民的水神。但究其根基,他却是以土治水——他原是混沌灵根,修习土系法术,其他法系法术的接受水平也跟着上涨,稍加修炼便能悉数掌握,甚至无需修炼已了然于心。天资过人加上勤奋自省,五万年来不断在修行中融会贯通,已经是全系法术集于一身,能操控万物、甚至扭转乾坤的通天大神。

    他成名的法术,像指地成钢、御风术、纵地金光、九转元功、八九玄功、定身术、法天象地、撒豆成兵等等自是不在话下,更将三尖两刃刀、银弹金弓、开天斧、斩魔剑、八爪龙纹黄袍等灵器法器,甚至连山河社稷图也炼化成了神功。在古老的传说里,他是浑身上下各种盔甲法器加身,气势逼人但也累赘不堪,见到真人,才知道是一身青衫、玉树临风、不怒自威的风流美男子。

    按理说,作为杨简的分身,杨也对杨简的各种法术多少都沾得一点,只是仍待发掘,稍加点拨甚至自己探索一番,便能融会贯通,也无怪他上手得如此之快。

    陈笑天看到杨也书案上的涂鸦,十分讶异:“这是你画的?”

    “嗯,闲得无聊瞎画的。”

    只见那画上二郎神杨简临风而立、器宇轩昂的身形栩栩如生,眉头微蹙、不怒自威的神色跃然纸上。

    “以你作画的水平,变形术估计可以学得不错。”陈笑天说。

    “变形术?”杨也一下子来了兴趣。

    “变形术里最有名的,当属天罡三十六变和地煞七十二变。”陈笑天见他上了勾,便故意摆出一副迟疑的样子说道,“说起来吧……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时,还是我们二郎神把他拿下的,两人斗法用的就是地煞七十二变……这变形术,不但能变自己,也能变他者,能变多,也能变少,能从无变有,也能从有变无……”

    “哦,这个我知道!昨天擎苍大哥才借了我一套《西游记》!”杨也两眼放光。“笑天大哥,我想学这个!”

    “嗯,这七十二变的口诀和三十六变的口诀我倒是没有,但这里却有一本入门级的《变化术》。”陈笑天叹了口气道,“但这也不好学,主要是前期很枯燥,需要先读一本《心经》,再读一本《内丹》,打坐练气,前者用于调息凝神,疏通经脉,后者固精炼丹,化气聚力。否则,你再聪明绝顶,没有足够的基础,这变化之术也练不成的。”

    陈笑天原是想杨也小孩子心性,修炼功法倒在其次,若能静下心来修炼真气,这浮躁跳脱的性子也许能得到控制。

    杨也如获至宝,果然按着陈笑天的如意算盘,开始闭关修炼内功心法,总算消停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