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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苦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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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小初十的弟弟出生以后,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了弟弟的身上,罗红为他取名刘明浩。

    小初十也很是高兴,每天从学校回来以后,就是先陪陪她的弟弟,每天罗红忙着的时候,小初十就帮忙看着明浩。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爸爸妈妈开始了争吵,甚至开始了动手。

    有时候,她正在睡觉,便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她会鞋子也没有穿的便跑了过去,她的爸爸妈妈俩人不顾一切的在打架,而弟弟则是在一边哇哇大哭,她小小的身子拉也拉不开,所以到了最后,只能是抱着弟弟,生怕他们俩人砸东西会不小心伤到了弟弟。

    最后,俩人的动静总是会引来邻居,在邻居的拉扯下,俩人才不再打架。

    等外人走了以后,罗红总是会走到小初十的面前,一把抢过初始抱着的明浩,然后满脸痛恶的看着小初十,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怎么会受这罪?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你的。”

    小初十看着罗红脸上,脖子上的伤痕,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罗红见到小初十哭,更是没好气的说道,

    “哭什么哭,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错?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便狠狠的踢了小初十一脚,然后抱着明浩回到了屋里。

    那是小初十第一次见到俩人打架,也是第一次见到俩人争吵,那晚,小初十翻来覆去好久也没睡着,因为她知道罗红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虽然很小,但是从她记事起,她身边的人就告诉她,她姐姐的爸爸(也是她的亲爸爸,但是她一直这么称呼沈亮,在小初十的认知里,既然不要她了,那么他便不是自己的爸爸,沈亮于她来说,只是姐姐的爸爸而已)。

    他们都说,是姐姐的爸爸不要她们了,为什么?就因为她是一个女孩,而且还多长了一个手指头。

    自从妈妈生了弟弟以后,每次去姥姥家,姥姥家附近的街坊见到妈妈,总是会说,

    “看,咱们不是也生出男孩了?沈亮到现在还没有儿子呢……”

    说的人多了,次数多了,小初十便明白了,原来,真的是她害的她的妈妈离婚,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小初十翻了个身,趁着月光看了看自己手,此时自己的手已不再是六个手指头,在她还小着的时候,妈妈便带着她去医院做了手术,把多余的那一个给切掉了,只是长好后,却并不能恢复到和右手的拇指一样,它不仅仅是弯曲的,最关键的还是它根本不能使上劲,也幸好是左手,如果是右手,倒还是一件麻烦事。

    小初十是很少在大家面前露出左手的拇指的,她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不仅仅是她的老师,还有她的同学,不仅仅是好奇,在知道真相后,她总觉得他们对她有一种嘲讽。

    甚至那一年,没有人愿意与她做同桌,因为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和她做了同桌,他们也会多长出一根手指头的。

    那一年,老师把她调到了教室最后边的角落,而她也没有朋友。

    那一年,是小学一年级。

    所以,从此之后,她便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左手拇指,因为她也渴望有朋友玩,也渴望温暖。

    等第二天,小初十放学回家,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又和好了,她心里的愧疚才少了一些。

    小初十以为,事情便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

    可是,那时的她却不懂得,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最后成为家常便饭。

    小初十过了两天安静的生活,那天中午,也不知为什么,爸爸妈妈说着说着便吵起来了,最后又开始了摔东西,然后俩人便再次的扭打在一起。

    弟弟当时吓得直哭,小初十拉不动两个大人,只好抱着弟弟在一边哭喊着,

    “爸,妈。你们别打了……”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俩人,又怎能把小初十的话听进去,俩人的打闹再一次的是在邻居的劝解下才停止了。

    而罗红看着哭着的小初十,依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好意思哭?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这样吗?”

    这一次,罗红并没有抱着明浩,而是自己躺在床上了。

    爸爸也被邻居给拉走了,小初十只好哄着明浩,等明浩不再哭了之后,才牵着弟弟的手出去找爸爸。

    因为她和弟弟都饿了,刚开始她想找妈妈,可是妈妈却不搭理她,所以她只好先去找爸爸了。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小初十回到家,只好拿出早上剩下的馒头,掰了一点点喂弟弟,然后自己又吃了小半个。

    家里妈妈在生闷气,弟弟又不愿在家玩,小初十只好牵着明浩的手去外边玩了。

    遇上坐在那里玩的街坊,总会有人问道,

    “你爸爸妈妈现在不吵了吧?”

    小初十点点头,直到遇到一个老奶奶,老奶奶说,

    “你妈妈现在肯定很伤心,你带着你弟弟赶紧回去,让你妈妈看看你弟弟,你弟弟可是你妈妈的开心果呢……”

    小初十听后便乖乖的带着弟弟回去了,只要妈妈开心,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小初十把明浩带到了妈妈面前,

    “妈妈,我把你的开心果给送过来了……”

    这次罗红倒是没有再不说话了,而是直起了身子,

    “谁告诉你说你弟弟是我的开心果呢?”

    “前面那个李奶奶……”

    罗红听后便伸手接过了明浩,把明浩抱在了怀里,

    “这可不就是我的开心果嘛……”

    事情到了以后,也是愈演愈烈,爸爸妈妈的争吵和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通常都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而小初十由最开始的快乐的模样渐渐的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她从来不敢脱衣服睡觉,因为她怕自己脱掉衣服就来不及劝架。

    甚至是她房间的门,她也从没有关上过,就那么敞开着,听着动静。

    有时候,只要听到罗红的声音高一些些,她的心就会提了起来,甚至直接坐了起来。

    罗红并不知道小初十的担心,平常的时候还会笑小初十胆子小,睡觉也不敢关门。

    那时候小初十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她怕最后换来的便是罗红的一句:“我这样还不是为了你?”